本帖最后由 透明秋语 于 2014-12-1 06:49 编辑
十 “小猴崽子,这两天你疯到哪能儿去了?晚上都不回来,安心要把老子饿死不成?” 冷不丁地一声喊,让陆仙儿浑身一激灵,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朝着黑朦朦的“屋里”看去。 这是城郊一个废弃了的砖瓦窑,一副残败的样子,以前的炉门已经垮了,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洞,被用来做了门,而窑顶上则堆着一些苞谷秆之类的东西,算是有了个屋顶。 天已快黑了,风嚎得厉害,飞扬的雪花从窑顶的缝隙中洒落下来,在里面铺了洁白的一层。 窑中间有一个火堆,此时,火已熄了,只残余些许发白的灰烬。 靠近窑壁的地方,有一个土坎,不知是利用以前放砖瓦的平台还自己动手垒的,那上面铺着些发黑的稻草,一个瘦骨伶仃的老者在上面半卧着,两条瘦腿支在台子,那手却不时在腰间捶打着,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将一道威严的光朝着三人扫来。 在那土坎的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平台,上面蹲着个毛耸耸的猴子,见他们三人进来,发出一阵尖利的叫声,一阵风似地扑下来,跳进小乞丐的怀里。 小乞丐将猴儿紧紧抱住,不住地亲着,嘴里一个劲地说:“三儿,饿了吧?可惜我又没有讨到吃的。” “等着你的吃的,早把人饿死了!”老者不满地说,将一种冷峻的目光投到川南和陆仙儿的身上。 小乞丐朝老者的“床”前望去,见那里有一些生红苕的皮,心想那一定的三儿从外面寻来的,就朝着师父“嘿嘿”一笑。 “带人来了?为啥不说一声就带人来了?一点规矩都没有!”老者的声音底气还足,如果不是那怪模怪样的躺相暴露了是一个卧病在床的人,你一定会将他和传说中的江湖术士等联系起来。 这人是干什么的呢?为啥会住在这里,还有一个叫花子似的徒弟。陆仙儿的心跳得“怦怦”,下意识地拉着川南的一条胳膊,川南抓起她的手使劲握了下,叫她别害怕,刚要上去解释一声,却听小乞丐说:“人家没有请来先生,也没讨到吃的,怕你打我嘛!” “好你个小猴崽子,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你会给我顶嘴了!我不是给你说过,请不到人就去找你师叔么?” “我去了,可没找到。人家都不认识什么柳八爷。” “他妈的,你根本就是偷懒,我给你说过,你师叔是个划船的,就在江边上划渡船,几十年了,这城里人会不知道?”老者大声地说,一阵冷风卷起些草秸朝他刮去,老者发出一阵剧烈的呛咳声。 小乞丐朝着川南和陆仙儿调皮地眨眨眼,将手怀里的猴子一丢,嘴里的声音立马就变了,带着夸张的哭韵:“师父,师父,你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能死呀,你一死,小猴子就没有亲人了,呜呜呜……” “别他妈的装模作样了,快把尿壶给我递过来,我一下来就爬不上去,尿泡都给老子胀破了!那三儿咋个都听不懂拿尿壶的话。” “哎!”小乞丐一跃而起,声音里竟然含着一种欣喜的味儿。他从一个角落里拿过一只掉了漆的尿壶,那上面还隐隐可以看出“县医院”的字样。 陆仙儿见状赶紧背过了身去,她见破砖瓦窑的一个角落堆着些柴草,忙走了过去,拿过一些来,从怀里掏出打火镰和燧石,又将那个燃得已很短了的纸捻从竹筒中取出,并在一起,就打起火来。 一家一月只配售一盒火柴,还不够父亲抽烟用的,陆仙儿和川南每次进山,总是带着这古老的取火工具。这东西也有好处,打火虽说慢一点,只要保存好了那个纸捻,就不愁没有火用,连下雨都不用害怕。 篝火重新燃了起来,窑里有了些许暖意。 不知是憋得太久了还是怎的,老者就是尿不出来,小乞丐的头扭向一边,一只手使劲捏着鼻子,脸色有些发红。 那只猴儿则“吱吱”地叫着,大惑不解地望着他们。 川南见老者一副痛苦的表情,就走上前去,说道:“你这是尿淤留,严重就得导尿了,不过我有一法可以试一试,不知前辈愿意不?” “行啊行,只要能尿出来就行……”老者一只手撑在“床”上,使劲儿地尿着,不住地点头。 川南海在老者小腹下一寸处一点,又用剑指在他背后的膀胱径上上下划动着,不大工夫,老者的脸上就露出了轻松的表情,那尿壶也越来越沉,小乞丐的脸扭向一边,手里端不住了,晃荡了起来。 川南赶紧从小猴子的手里将尿壶接过来,总算是没有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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