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透明秋语 于 2014-12-14 06:47 编辑
八 婚宴很简单,只有三桌的客人,农场里除了川南父母就是王教授一家子,余下的都是吴树仁的同事。每张桌上也只有一碗炖肉,还有一盘和着多半菜的饺子。象征和美和相互包容的意思。两瓶二锅头白酒,却让人们热闹地相互敬着。 立秋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给川南的父母和王教授夫妇敬了酒,又跟着树仁朝着另外一桌走去。看着两位年轻人幸福的模样,川南母亲在替他们高兴的同时,心中却翻腾着不尽的心事。到这儿后,她和川南父亲的日子都不好过。她被分到了碎石厂,砸那些永远都砸不完的石头。川南的父亲则跟随着马车在中处奔走,运输各种物品,成了地道搬运工。她没有干过这种活计,很是吃力。多亏了立秋,不仅将自己的工具给了她,还偷偷地来给她示范,让她掌握了砸石头的要领。也就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吧,她就能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场里汽车很少,运输各种物品大都靠大车,这种两个大胶皮轱辘的车是靠畜力拉动的。或是马,或是骡。驾车的就称为把式。川南父亲跟过多位把式外出,不久就和那些把式混熟了。他为人忠厚,又善于开导人,谁人有个烦心事,也总爱对他说。还经常帮着他干那些上下货的活。 那个色鬼场长上个月就调走了,据说到了一个更大的场里当书记去了,接替他的是一个面容苍老的人,听说是刚解放不久的老干部,本人也蹲过牛棚。他来后不久,之前的许多约束人的条款都不再执行,人们的日子相对要宽松了许多。新场长还调整了工作,将川南母亲调到了垫子加工厂,川南的父亲则到了火柴厂糊纸盒。只是糊纸盒的事还是在厂子里进行,没有让家属领回家做。 立秋的手工布鞋还在做着,没有那么多的布票来买布,她就改用了在集市上能够买到粗布,开始她还以为这种手工粗布的鞋不好卖呢,谁知一试,比那种细布的还受欢迎,买立秋鞋的都是些干力气活的人,手工织出的粗布远比那些细布耐穿。 婚宴结束了,树仁的同事吵着要闹洞房。立秋可没有见过这种阵势,有些不知所措。吴树仁对她说:“没有关系,你跟着我就行了!”他挨着个给几个好友敬烟,立秋则给他们点着。人们也没有太难为她,多数人只吹灭了两根火柴就把烟点上了,只有树仁的那个死党,一连吹灭了五、六根火柴,立秋都不知怎么办了,一看手里,火柴也空了,树仁将打水机掏了出来,递给她,她随势打着,打火机的火苗蹿起好高,那老兄怕燎了自己漂亮的小胡子,再也不敢吹了,乖乖地让立秋过了关。 人们又吵着要让新娘子唱歌,还非得要唱刚演过的电影《农奴》中的插曲。刚好立秋看过两次那部电影,那首感人致深的歌曲早就会唱了。她知道,不唱是过不了这关的,与其扭扭捏捏让人们起哄,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唱,她的嗓子虽说称不上是金嗓子,但在读书时在学校也是数得着的。 她就站在自己那间屋子里,背对着床,试了一下音,就唱了起来。 “啊——阿哥,你何须说,你何须说! 且听我为你唱歌。 我只能唱啊,一支无字的歌。 为了我的歌, 你也要在人世上活着……” 其实,树仁同事的本意是让树仁听到那句阿哥就得答应一声,以此来逗趣的,但立秋的声音实在太好听了,与电影中的才旦卓玛的原唱相比更是具有另外的一种风情。人们忘记了自己的初衷,都聚精会神地听起歌来,一连让立秋唱了三遍才罢休。 立秋的眼前却晃动着川南的影子,这歌既是唱给树仁的,也是唱给川南的,在这多事的冬季,她暗暗为川南祝福,愿他也能早日寻找到真正属于他的爱情,只要有爱在,无论身处何方,都能坚强地生活下去的…… 第九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