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透明秋语 于 2014-11-26 14:38 编辑
四 “雅间”里已经开席了。 王健并不坐下,大咧咧地端起杯酒来,将刚成为他部下的知青挨个打量了遍,这才说:“各位,我们先干一杯,不管以前认不认识,也不管大家来自哪里,就都是朋友了。我先干为敬。”他扬起脖来,将酒一口吞了,抓了个鸭腿啃了口,这才坐了下来。 与半年前相比,王健长得壮实多了,他的唇上留起一抹胡子,中分的头发使人不光显得干练、精明,还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模样。 “对对,都是朋友,都是朋友了!”众人答讪道,都喝下了自己杯里的酒,见王健已动手挟了菜,都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各位,时间紧迫,我们边吃边谈。可能大家还不明白,这么冷的天把大家集中起来干啥。我这就给大家交底。这次知青办按上级统一部署,组成了一个由我任组长,柳飞扬任副组长的工作组,说是工作组,依我看,叫抓捕组更合适,因为我们要配合人保组的行动。” “人保组?”有人对这个名词似乎不了解,轻轻地问了声。 柳飞扬解释道:“人保组嘛,就是以前的公安局嘛。旧公检法砸烂了嘛,现在就叫‘人民保卫组’简称为‘人保组’。” “哦,原来如此。那叫我们干啥呢?” “我马上就要涉及这个问题了,我们的任务就是协助‘人保组’抓捕现行反革命欧阳川南……” “欧阳川南?反革命?” “欧阳川南?天哪,他说是欧阳川南……” 冷水溅进油锅里,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哪个叫欧阳川南?” “是不是别人喊的川南哟?” “正是那小子。不要小瞧他哟……”王健见他的话引起这么大的反响,颇为得意,想谈谈川南的事情,以示自己的博见多闻,但见大家都在议论,一副蜂子朝王的模样,就把话头打住了。 “川南你都不知道?就是那个‘操扁挂’的知青。” 在当地的方言中,把那些会武术、格斗的人统称为操扁挂,与北方的‘练家子’是一个意思。 “川南会‘操扁挂’?我才不信!” “那小子从小练功,真的有一套。” “从小练功?那就是练的童子功啰……” “我只听说有一个知青会治病,是不是他哟?” “组长和他是一个点的,听听组长怎么说。” “真的呀?王组长和他是一个点的?” “王组长是和川南一个点的,至于川南是不是会‘操扁挂’的……”柳飞扬欲言又止,为掩饰自己忙将一杯酒全倒进嘴里。 “是的,不错。我的确和那个什么……欧阳--连个姓都他妈怪糟糟的--是一个点的。但这并不影响我执行党交给我们的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刚才有人说,那小子从小练功,但他练的是医学上的功,是他那个反动家庭传下来的封资修那一套。我们大可不必长他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但是,我们也不能大意。所以,上级配发了我们抓捕队员武器。一长一短有两条呢!本来是想先去领的,但民以食为天嘛,先把肚儿填圆了再去不迟。本来呢,这事也用不着兴师动众的。县上一个电话打到了公社,公社的公安员就去逮人,但没到那小子和一个假妹仔进山采药好几天了。上级分析他会来县城卖药,所以——明白了吗,这就是我们的任务。够光荣,够刺激了吧!” 王健竭力做出一付严肃的样子,以显示出自己的威严,但吊儿郎当惯了,脸上的肌肉都适应了嘻皮笑脸,这就使他的模样变得十分的滑稽。 “小人得志!”柳飞扬有些厌恶地垂下眼帘,在心时嘀咕了一句。 “和一个假妹仔进山了?这是咋回事?”一个不认识川南的知青小声地问了句。
第五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