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林江行 于 2015-12-13 17:15 编辑
第二章 奶奶说，鱼有鱼道……（3）
演出结束后，江燕留下来。江燕想找建业谈谈，这一半因为改霞，一半因为令她大惑不解的楚建业。等代表们合影完，盯着楚建业随着人流朝大门走去，江燕在门口叫住他。
“是你？”
“是我，还记得吗？。”
建业腼腆地笑笑：“斗河车站，北方人……，我还不知道你叫么名字？”建业说的是江汉普通话，也是小西江最流行的“官腔”。
“江燕，江河的江，燕京的燕。”自报家门后，江燕想说我就住你家，话到嘴边成了：“我住在改霞家。”
“怎么没在家见到你？”忍了忍，江燕还是开门见山。
“写汇报材料，有点忙。”建业没想到江燕会问这个。
再忙也不致于不回家，江燕想，莫非他在躲什么，是躲人？还是躲事儿？
开会的人逐渐散尽，他俩顺着沿江大道信步走着，经过一个担挑的瓜摊前，建业花一毛钱买了两个香瓜递给江燕，解解渴。
江燕只接过一个，说一块吃。建业把另一个也塞给她，然后点着一支烟。这是江燕第二次见他抽烟，第一次是在火车上。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江燕好奇，捎带遗憾。
“在匀西下乡的时候，也就十五、六岁吧。”
“你爸妈不管吗……？” 话刚出口江燕后悔了，因为楚建业七岁父母过世。
天气闷热，像蒙上了一块刚出锅的屉布。几辆运沙石的汽车轰隆隆开过去，扬起一片烟尘。建业把须臾不离的草帽递给江燕，看来这草帽确实有用。
“想看看大坝吗？”建业在尽地主之谊。
“当然想！”
建业领着江燕下了石砌漫坡，来到江边。
这里是渡口，离小西江大坝很近，江燕第一次这样近地凝视这座拦江大坝，魁伟浑厚的混凝土灰色坝身，威武神秘的深灰色泻洪道，徐徐起落的赭石色升船机，既错落有致，又浑然天成。
坝前，一只作业船上的吊臂正从江中提起一只大铁筛。
“这是做什么？”江燕盯着徐徐升起的大铁筛问道。
“捞鱼。”建业回答。
“什么！用铁筛捞鱼！”江燕如闻天方夜潭。
建业凝视江面，缓缓道：“小时侯我在冷水河，跟着四叔在河里摸鱼，奶奶说，小西江的鱼每年春夏都要从下游顶水游到冷水河甩籽儿，小鱼长大了顺着来路再游回去，年年如此，岁岁如此。”
“鲚花鱼吗？”
“你也知道鲚花鱼？”
“头一天到你家，我就吃的鲚花鱼。”江燕仿佛又回到杨家小院那个温馨的晚上。
建业又道，“大坝建成后，鱼儿还是沿老路逆流而上，被大坝拦住后也不回头，就聚集在大坝前左突又冲想跃过去，所以，人们在坝前用铁筛子就能捞鱼。”
“这些鱼——真傻。”江燕心里酸酸的，那么高的大坝。
“奶奶说，鱼有鱼道儿……”
“杨师母说，改霞就像小西江里的鲚花鱼，只认一条道。” 话题引向改霞，江燕多少有些故意。
“我和改霞都是在老家冷水河跟着奶奶长大的，” 楚建业望着那个徐徐起落的大铁筛子，“上小学时，学校每天中午发一个馍，我总省着带回来给她吃，然后用我自己带的粗瓷碗喝粥，有一次碗打破了，我把馍吃了，回家她喊哥的时候，我拿不出馍，她哭了。”
“那时你多大？”
“七岁，我那时候十分懊恼为什么把碗打了，后来我问我妈要了个搪瓷碗，就不怕打碎了。”
“光喝粥能行？”
“地里有什么我吃什么，” 建业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我喜欢听改霞叫我哥，小时候谁都不敢欺负她。”
改霞小时候怎么会在楚家？江燕更糊涂了。
起重机引着大铁筛把捞上的鱼倒进仓里，又慢慢把它沉下水去。
“家里盼着你回来呢！”江燕还想说，那你现在怎么敢欺负她，连个招呼也不打。
“忙完了，我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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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8 13:13
2014-7-23 09:38 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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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23 09:38 上传
2014-7-23 09:37 上传
楼主
作者辛苦！{:kaf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