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透明秋语 于 2014-9-14 04:49 编辑
十六 柳飞扬终于看清了从来路赶来的人正是雨鸽,忙问道:“你怎么来了?” “张雪不放心你,说你怕黑,没有走惯夜路,这条路又没怎么走过……” 柳飞扬的心头一热,都这个时候了,张雪心里还是放不下他。但雨鸽走了,张雪她们两人又该怎么办呢? 雨鸽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安慰他道:“你放心吧,我叫了队上的张幺妹来帮着照看一下,她是回乡青年,跟张雪认的姐妹,和小肖也很要好……” 柳飞扬见雨鸽手里拿着一个火把,有些迟疑地问:“刚才后面的是你?” “是呀,是我呀,我一直都在喊你,可能是太远了,风向又不对,你没有听到。但我想你见了亮光一定会等一下,不晓得是我,但也可以找个同路的人嘛,那晓得你就是不停……” “哎呀,我哪里还敢停,我只以为那亮光是野狼的眼睛呢。” “啊?”雨鸽哑然失笑,“那一定是个独眼狼!” 柳飞扬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你别笑我,我正是这么想的。” 雨鸽终于忍不住笑了。 “刚才的狼嚎把你吓坏了吧?”柳飞扬问了句。 “狼嚎?没有听到呀!” “那么大的声音你没有听到呀?听听,又来了……”柳飞扬的声音有些颤抖。 夜空中有令人心悸的叫声响起,雨鸽恍然大悟,原来他把猫头鹰的叫声当成狼嚎了,看来小柳虽说也下乡好几年了,对农村却并不那么了解。 这也难怪,他所在的生产队在坝上,地势平,又住在个大院子里,没有听过狼嚎也有情可原。 “这是猫头鹰在叫,声音确实吓人,但这鸟对人类却是有益的。” “啊,原来是猫头鹰呀……”柳飞扬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想这里是野狼沟嘛,那怪声肯定是狼在嚎了……” “听老辈人讲,原来这里的狼是不少,白天都看得到,但现在少多了……不过前几天下暴雨,我和川南在这里还看到过。可见野狼沟的名称也并非空穴来风……” “但愿我们不要遇上……” “不会,就是遇上了也不要紧。川南说过,狼最怕火,见我们拿着这玩艺儿,是不会靠近的。” 两人一前一后又上路了,雨鸽对这山沟相对要熟悉一些,就拿着火把在前面带路。柳飞扬的电筒已没有电了,摁下按键只有一星亮光,幸好雨鸽来了,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样走出这山沟。 有人作伴,这夜路似乎就不那么吓人了,刚才还觉得十分鬼魅的影子,也温柔了不少,不再吓得人一惊一乍。 耐不住寂寞,柳飞扬问了一句:“也不知川南能不能治张雪她们的病?” 雨鸽说:“应该行吧。这些年,川南救治了不少的人呢。你就没有听说过他的事?” “就是听说过,我才不放心呢,把他传得那么神,好像啥子病到了他手里都能治好,那不成了神仙了么?” 柳飞扬猛然想起张雪说过,雨鸽和川南两人关系不一般,很有可能是已经在恋爱了,赶紧停住了口,如果那件事是真的,这不是当着人家女朋友的面说他的坏话了么?更何况这会儿还要去请人家上门来救急了。 “不好意思,我这人说话不经过大脑,你不要在意。” “我?看你说哪儿去了。” 话虽这么说,雨鸽的心中仍然涌起一阵不快,既然要去请人家,又还要怀疑别人,这人的心呀,真是捉摸不透。他和川南接触并不多,怎么就会生出这样的偏见呢?这大概又是王健的杰作,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大凡讲人家的好和长处时,都会生出一种本能的抵触,而对于那些不好的传闻,却都全盘接受……但有一点她相信,通过今天的事情,王健是种怎样的人,柳飞扬应该是明白了。但愿通过这次请川南来给张雪二人治病,也能让柳飞扬改变一下对他的那些看法。 柳飞扬见雨鸽不说话了,明白是自己刚才的话伤负了人,一时也不知怎么解释才好。他的心中突然恨起王健来,要不他乱弄些药来给张雪她们吃,也不至于这样呀,他倒好,出了事拍拍大腿一走了之,这叫什么人嘛。 他和王健是很熟悉的,上学时在一个班,两人虽说谈不上是知心朋友,却也接触不少。下乡后虽然没有分到一个点,却时常通过串队接触得多起来,对川南的那些看法,也多半出自王健的描述。既然一个点的人都川南的印象不怎么样,多半这人真的就不怎么样了。在石岭寨串队时,他就曾闻到过一股股若有若无的中草药的味道,问王健,王健说那是川南弄的一些不着用的东西,让他对没有太多了解的川南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雨鸽,我真的很羡慕你。”柳飞扬想打破僵局,有些无话找话地来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雨鸽问:“羡慕我?羡慕我啥呀?” “羡慕你和川南呀,你看--” 雨鸽笑笑说:“是听张雪说的吧。其实我和川南真的只是同学关系。现在也就谈得来的朋友而已。要说羡慕,该羡慕的是你和张雪,你看,两人相互记挂,你不放心她,她更担心你。自己都那样了,还催着我来帮下你!” 柳飞扬不好意思的笑了,连声说:“让你受累了!” 天渐渐亮了,有淡淡的雾升起,空气中迷漫着晨香。走出了山沟,眼前豁然开朗,远山近水都在晨曦中懒散着,雨鸽一路紧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走上了通往石岭寨的石板道。这会儿,川南在干什么呢,她想。 第七章第一节 391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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