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透明秋语 于 2014-9-1 06:34 编辑
六 一阵“哇哇”的呕吐之后,肖晓微觉得轻松了些。她扒着窗棂,看着下得正大的雨,对半躺在她的床上百无聊赖地搅着一根手绢的张雪问:“雨鸽可能不会回来了。” 张雪撑起身来朝外瞟了一眼,答道:“川南肯定要留下她的。你说,雨鸽和川南有可能吗?” “有啥子可能?” “明知故问。耍朋友,扇盒盒,谈恋爱,放人户……我说得够清楚了吧。”张雪调皮地偏着头,一气说了好几个恋爱的同义词,有土的,也有洋的。 “我说不可能。”肖晓微挤上床去,半躺在那儿,拉过被子把身子盖住。 “为啥呢?” “为啥?川南是啥人物?有名的痴情种子。你是不晓得,十七岁时就和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女孩恋得很。两人还被水冲到嘉陵江一个悬崖下的水帘洞中,在里面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他早就和那个女孩有一腿了。只可惜,那个女孩老爹和川南的老爹一样,是个走资派,全家都被遗送回乡了。” “你咋个晓得?”张雪显然来了兴趣,坐在床上,眼睛直盯着肖晓微。 “我和川南是同学。当年他和那个女生在洞里的事情是上了报纸的,我当然晓得。” “哟,瞧你那自豪的样儿,好像川南是跟你在洞里过了一星期样。后来呢?” “后来,川南就下乡罗。” “我是说他和那个女生的事,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我不是说了嘛,那个叫立秋的女孩随父母一起被遗送回了老家,北方,哪个省我就不晓得了,反正远得很。从那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张雪有些失望地躺了回去,“我还以为你晓得好多呢,却只知道这么一点。那个女生没得音信,川南正好可以找别人呀。我就晓得雨鸽暗恋着他。” “川南是个死脑筋。我听雨鸽说过,川南好像对她的暗示懂不起。” “你不是说他是个情种么?十六七岁就和人家有了一腿。这阵又说他懂不起了。” “我还不是听说的,川南又没有给我讲过,我咋个晓得那些天他们在洞里到底发生了啥事?也许人家根本就啥事没有。” “那不可能。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还说王健老实呢,说他‘衣服被水打湿了,脱个精条条在我床上躺着,老实极了,连手臂都不敢伸出来。’现在如何呢?连小知青都给你种下了!” “好你个张雪,敢攻击我!”肖晓微把张雪压在下面,胳吱着她,张雪使劲挣扎着,笑得喘不过气来,连着叫了好几声“好姐姐”,肖晓微才饶了她。不过手上的惩罚停下了,嘴上的攻击仍然不依不饶:“你那片飞扬的叶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还不是一样的在‘哇--’,给我说,有多久了?” “我也记不清了,也就这些天才觉得恶心。那些个男生,太馋这一口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他沾。” “不让他沾还行?成天就缠着你,‘姐姐,好姐姐,就一次,就一次嘛!’”肖晓微绘声绘色地学述着,两个姑娘全笑着滚到了一起。 “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事也不好怪哪一个。谁叫造物主这么作弄人呢?非得分个男女两性,还把那事安排得那么诱人。”张雪伏在肖晓微的耳边,放低声音说:“经常一晚上好几次!你们呢?” 肖晓微一把将她推开,刮着脸皮羞她道:“好意思说!一副淫娃娃的样子。” “说句笑话嘛。不说不笑,阎王都不要。还是说正经的吧,王健真能把那种药弄来?” “哪个晓得?他倒是拍着胸脯打的包票。” “弄来了别忘了我也有一份哟。” “晓得,少不了你的。” “我觉得他不一定弄得来。” “为啥呢?尽说些泄气的话。” “我觉得川南那人怪怪的,有本事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怪毛病。他不一定会答应。” “王健说他和川南的交情不错的。” “但万一弄不来呢?你打算咋办?”张雪扳着她的肩,将下巴放在肖晓微的肩上。 “听听,又来了。气可鼓不可泄。” “从最坏处着想,往最好处努力嘛。” “问我,你自己咋办?” “我么?反正柳飞杨也走不成,谁叫他家的成份高呢?大不了跟他在这儿安家好罗。” “他愿意?” “他是巴心不得。不知问了我多少回要是他回去不了,愿不愿在这里安家了。我都说不行,故意要气他。” “那他要是听到你的心里话,不晓得有好开心。”肖晓微不无羡慕地说。 “我听人家说,知青在当地安家,有不少优惠政策呢。区上的知青办还要专门给你修个沼气池,有了那个玩艺,煮饭就不愁了。到那个时候,他就出工挣工分,闲下来也上山打点野物什么的,我就专门来煮饭呀,养鸡养猪的。再和他生一大窝的儿女。” “去你的,那不成了老母猪了?你拿啥来喂?有一个接班的就行了。” “晓微,把你的打算说来听听,我都全告诉你了哟!”张雪转过身来,一张俏脸凑到肖晓微的有些发凉的脸上。 肖晓微把她推开说:“别再闹了,我想安静一会儿。好不容易才不觉恶心了。” “把人家的话套出来就不理人了,亏我们还是好朋友呢!”张雪不满地嘀咕道。
第四章第七节 270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