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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21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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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原来,七月二十日下午,叶明同志担心再次把王力抓走,不好交差。便叫二十九师政委张昭剑(当时在军区大院)回去,万一情况紧急,先把王力带进指挥所藏起来。
谁知张昭剑为了邀功请赏,达到政治投机的目的,竟哄骗王力说,公检法、百万雄师、独立师(隐瞒了他所在的二十九师参加揪王力的事实)是搞“暴乱”,现在已经包围了二十九师师部,外面的喊声就是抓王力的。
王力吓得屁滚尿流,跟着张昭剑,在小洪山上连滚带爬,一直躲到第二天。
王力在山上对张昭剑说:“冲东湖有组织,陆海空三军都有,东湖客舍的警卫队长就是百万雄师。武汉的天不是毛主席的天,武汉的枪杆子不在毛主席手里。军区班子烂了。他们要变天!
尤其卑鄙的是,张昭剑竟然对我们封锁消息。七月二十一日上午,总理叫我们找找王力,我们派人找到二十九师,师参谋长根据张昭剑的交代,只说王力在安全的地方,不告诉他们的具体情况。我们觉得二十九师这样做十分反常,便向总理作了汇报。
刘丰不知怎么得到王力在二十九师的消息,他中午窜到二十九师。一去就冲着张昭剑大骂武汉军区,说:武汉军区这窝子是些什么人?你张昭剑不要奴隶主义!你是听毛主席的,还是听陈、钟的?善于投机的张昭剑说:“我听空军的。”刘丰把王力转移到武空军司令部,王力要刘丰“采取彻底革命的方针,特别对人武部要采取彻底革命的方针,要创造一个革命的大军区!”
七月二十二日,凌晨三点多钟,王力在李作鹏、刘丰的护送下到达山坡机场。清早,刘丰打电话给吴法宪,说他亲自把王力接出来,转移到山坡。武汉情况紧张,电话里不敢讲。与此同时,武空也向吴法宪报告,说武汉游行队伍还很多,独立师全副武装,坐着卡车、摩托车,端着上了刺刀步枪等等。吴法宪接到这些电话后,都迅即报告了林彪。
这天上午,总理在王家墩机场召集叶明、孔庆德同志和李作鹏、刘丰等人开会。总理让叶明、孔庆德同志住到二十九师,暂时主持军区的工作。并且让他们转告我和钟汉华同志,要赶快表态,争取主动,这样他才好说话。总理还说,武空仍是双重领导,要听军区的话,不能随意表态,总理在谈话中没有责备军区。
但是,总理的话,李作鹏和刘丰等人根本不执行。当天,李作鹏叫海军党委给海军驻汉单位发电报,说“七·二O”是“反革命兵变”,要他们表态“打倒陈再道”,甚至指使在武汉保卫毛主席横渡长江的军舰发表《严正声明》,恶毒攻击和诬蔑武汉军民。《严正声明》杀气腾腾地说:“我东海舰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粉碎任何反革命暴乱!”吴法宪和刘丰串通一气,说空军要对“七·二O事件”发表声明,打倒陈再道。总理发现制止,他们不仅不听,还把这个情况报告了林彪。七月二十三日,刘丰从吴法宪那里听到消息,马上打电话给张昭剑说:“武汉军区问题大了,不是一个陈、钟问题,‘七·二O’是林彪派邱会作来处理的,武汉军区有鬼!”张昭剑听了这话,立即宣布二十九师脱离武汉军区,并且扬言要把军区领导同志“统统打倒!”尤其狠毒的是,张昭剑对抗总理的指示,把叶明、张庆德同志赶出二十九师,以致叶明同志几乎被打死!
七月二十二日下午,谢富治和王力回北京,林彪、江青组织数万人在西郊机场欢迎他们。本来,总理坐的飞机比谢富治和王力坐的飞机晚起飞半个小时,但林彪、江青为了扩大声势,却让总理坐的飞机提前降落,逼总理参加他们搞的欢迎仪式。当天晚上,林彪亲自主持会议,中央文革成员全体参加,听取谢富治的汇报。谢富治汇报后,林彪决定:把“七·二O事件”定为“反革命暴乱”。处理“七·二O事件”分为两个步骤:第一个步骤,以中央的名义调陈、钟进京,看陈、钟敢不敢来,如不敢来,证明陈、钟有问题。第二个步骤,起草关于处理武汉问题的中央文件,开一个百万人的欢迎大会,并且通知各地举行集会和游行示威。林彪的决定,把总理处理“七·二O事件”的打算全部推翻了。会后,林彪又给戚本禹打电话说:“处理武汉问题的两个步骤,第一步和第二步要错开,以免打草惊蛇。但第二步应当马上着手准备,向武汉、郑州地区的群众进行宣传的传单和报刊宣传的材料,现在就应该开始起草,起草好之后,先经中央文革研究,然后再报请主席审查修改,主席批准之后再印发。因为这不是一般的、普通的情况,而是比较特殊的情况,应当报告主席。为了打击反动的头子,争取受蒙蔽的群众,提高左派的威信,在传单需要点哪些人和哪些组织的名,也请你们考虑,报告主席。”
关锋第二天对王力说:林彪之所以要采取这样非常的措施,不是为了欢迎你们回京,而是为了毛主席被迫离开武汉。阴险狡诈的林彪,明明是自己胁迫毛主席离开武汉,反过来却把罪名加在我们头上,用主席的名义来打击敢于反对他的武汉军民。
七月二十三日凌晨,中央文革对各地发出“紧急通知”,要各地搞“三军联合行动”(武装游行),声讨“七·二O事件”,开始了一场对武汉军民空前规模的舆论围剿。
进 京
七月二十二日,我想请示一下总理,看总理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办。总理住处负责接待工作的同志说:主席已经走了,总理也离开了东湖。
七月二十三日凌晨三点钟,我们收到了林彪以中央名义调我们进京“开会”的电报。五点二十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连续三遍播放谢富治和王力“胜利回京”的消息。尽管如此,武汉军民声讨王力的游行队伍还是连绵不断。当二十九师师长率领两卡车战士护送我们去机场时,见战士们佩戴着百万雄师的袖章,振臂高喊着“打倒王力”的口号。一路上通行无阻,顺利地到达了机场。我们到了之后,牛怀龙、蔡炳臣(独立师政委)、巴方廷(武汉市人武部政委)和其他进京“开会”的人也陆续到达,一共是十五人。刘丰这天进进出出,发号施令,已经俨然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他规定我们不准离开屋子,并且召集我们的秘书、保卫干事开会,要他们和我们划清界限,对我们采取一定的防范措施。实际上是把我们软禁起来了。
七月二十四日凌晨三点多钟,我们飞抵北京,住进了京西宾馆。总理交代宾馆的工作人员:要严守纪律,注意保密。为了保护我们,总理还下令给京西宾馆增派了警卫部队。但是,林彪、江青一伙,又策划了新的阴谋。我们一到,吴法宪就找到刘丰,对他说:“你们这次要旗帜鲜明,狠斗他们!”上午,北京文艺口的造反派冲进京西宾馆,要“找陈再道辩论”。我们刚住进京西宾馆,造反派就知道了,并且冲了进来,这显然是有预谋的行动,傅崇碧同志派人把我们藏进电梯,熄了灯,让电梯悬在半中腰。总理知道这个情况后问傅崇碧同志,这样保不保险,有没有办法叫造反派退去?傅崇碧同志说,造反派不听我的,我没有办法了,看谢富治有没有办法。总理找到谢富治,要他动员造反派撤出京西宾馆,负责保证我们的安全。总理声色俱厉地对谢富治说:“我不管了,如果他们出了问题,你们去向主席交代!”谢富治一出面,造反派很快就撤走了。总理这天上午还打电话给吴法宪和戚本禹,要他们分别去做三军造反派和文艺口造反派的工作,不要冲击京西宾馆。戚本禹接到总理的电话后,马上打电话给吴法宪,说:“总理的指示不好办!”根本不做工作。而吴法宪则告诉总理,说他接到电话后,找了三军造反派的头头,做了工作,但三军造反派不仅不同意总理的意见,反而要求总理把陈再道、钟汉华等人交给三军造反派批斗。
其实,吴法宪做工作是假的,耍花招才是真的。文艺口造反派撤出京西宾馆后,三军造反派就立即包围了京西宾馆。三军造反派的行动是林彪派叶群到京西宾馆找吴法宪、邱会作、张秀川“串连”布置的,叶群要求三军造反派包围京西宾馆,“插红旗、占位子,静坐游行示威,连续搞它几天。”还要求他们到处张贴打倒陈再道、钟汉华,揪“黑后台”徐向前的标语口号。为了给三军造反派鼓劲,叶群让林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参加三军的游行示威,甚至亲自出马,邀江青、关锋、戚本禹等人到京西宾馆“看热闹”,让各总部、军兵种负责人陪同,乘坐几辆小车围绕京西宾馆游行,表示对三军造反派的支持。
欢 迎 大 会
七月二十四日,我们到京的当天晚上,中央文革根据林彪的“第二步骤”,开会研究关于“七·二O事件”的报刊宣传口径。中央文革决定:一、报刊不点王任重、陈再道的名字,提党内军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二、点出百万雄师的一小撮坏头头。会议还决定七月二十五日下午召开百万人的欢迎大会和出席大会的人员名单。会议情况书面报告了林彪。
七月二十五日下午三点钟,离大会开始只剩下两个小时时间了,林彪打电话通知中央文革,说:“我经过仔细考虑,认为今天下午的大会,我以参加为好。目的在于增加左派的威力,打击右派的气焰。这个欢迎大会,实质上要开成一个示威性质的会,向右派示威,加速右派的瓦解。所以,我觉得参加利多。”江青、陈伯达、关锋、姚文元表示“拥护”林彪的意见。江青和陈伯达说:林彪的意见“十分英明”,请林彪“一定参加”。关锋甚至建议,为了“壮大声势”,应请在京汇报的黄永胜、冼恒汉等人也参加大会,而“住西山的那一位(指叶帅等)就可以不参加了。”林彪对关锋的意见非常赏识,夸奖他说:“关锋同志的意见很好,应当壮大声势,并使这个声势扩大到全国去。”果然,这天下午的大会,陈毅、叶剑英、徐向前等老帅没有参加。
下午四点多钟,林彪爬上了天安门,对江青说:“武汉问题不单是武汉问题,而是全国的问题。”又对蒯大富、韩爱晶等造反派说:“事情发展到坏的顶点,就要向好的方向转化,从前我们要作文章,但没有题目。现在他们给我们出了题目,我们要抓住大做文章。估计最近一个月将是全国矛盾激化的一个时期。”
大会进行中,蒯大富问王力:全国老保行动如此一致,中央有没有黑手!现在是不是到了要解决军内问题的时候了?王力连连点头,回答说:“就是,就是。”在谈话中,王力表示对叶、徐两个老帅和南京、福州军区很不满意,蒯大富又问王力:原四方面军的将领是不是都听毛主席的话?王力回答说:“有的听,有的不听!”蒯大富还留心观察了林彪、看见林彪对“打倒陈再道”和打倒军内一小撮“的口号都举手赞成。
第二天,蒯大富和韩爱晶联合召开清华井冈山和北航红旗两总部会议,传达林彪、王力的指示。清华造反派为了“揪军内一小撮”,成立了“对外作战部”、“军事动态组”和各地造反派驻清华的“联络总站”,准备大干一场,迎接林彪“文化大革命”“揪军内一小撮”的“新阶段”。据蒯大富交代,他们当时分析:林彪做接班人,有好多人不服,主要是四方面军的,他们力量大人多。“七·二O事件”就是四方面军的陈再道搞的。林彪提出“带枪的刘邓路线”就是冲着这些人来的。林彪“要大做文章”,就是要“揪军内一小撮”,把反他的力量全都打下去,为他当接班人扫清道路。蒯大富等人的分析,完全切中了林彪分裂军队的反革命目的和篡党夺权的罪恶野心。
指 鹿 为 马七月二十六日上午,我们接到通知,说下午召开扩大的中央常委碰头会,讨论中央给武汉军区党委的复电。通知称我们为同志,并附有中央复电的全文和主席的批语。批语说:“林、周及中央文革,拟复报如下,请酌定。”复电共五条,其中第二条,主席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上了同志二字,内容是:“对于犯了严重错误的干部,包括你们和广大革命群众所要打倒的陈再道同志在内,只要他们不再坚持错误,认真改正,并为广大革命群众所谅解了之后,仍然可以站起来,参加革命行列”毛主席称我为同志,使我深受感动,当时如果没有这两个字,林彪要整死我们是很容易的事情。
扩大的中央常委碰头会在京西宾馆第一会议室召开。名义上是讨论问题,实际上是斗争我们。会场有意布置过,武汉军区的位置分成三排,面朝会场,斜向主席台。我和钟汉华、牛怀龙、蔡炳臣、巴方廷五人指定在第一排“就坐”,但只准站着,就和接受审问一样。参加这次会议的有: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文革成员、各总部、军兵种负责人和各大军区、省军区在京的负责人。整个会议室坐得满满的。
会议开始,谢富治首先发言说:“七·二O”是陈再道一伙操纵独立师、公检法、人武部和百万雄师搞的“反革命叛乱”,矛头是对准毛主席、林副主席和中央文革的。
谢富治讲完,吴法宪发言。这天早上四点多钟,叶群打电话给吴法宪,要他开会之前同张秀川串连一下,发言时一定要“涉及”徐帅,同徐帅划清界限,让徐帅对“七·二O事件”表态,把揪徐帅的“旗帜”抢到手,不要为三军造反派抹黑。吴法宪受到指使,气势汹汹地说:陈再道是武汉“反革命暴乱”的罪魁祸首,是镇压革命、屠杀革命群众的刽子手,是刘邓的打手、干将和帮凶,是刘邓复辟资本主义的急先锋。陈再道同贺龙、陶铸、刘志坚都有密切关系,是中国的苏哈托,是现在的张国焘,是钻进革命队伍里的蒋介石,是解放军的败类。蒋介石办不到的事情,陈再道办到了。陈再道盘踞的武汉军区是个奸贼窝。……吴法宪的话完全是信口胡说,总理三次打断他的话,要他讲主要的,但他仍然滔滔不绝,并攻击徐帅说:徐向前早在二月份就给陈再道打保票,说陈再道不是三反分子,有错误也打不倒。武汉问题,徐向前是要负责任的,这个责任应当追究。徐帅听到这里,气愤地站起来,说:这个话我讲过,是根据当时的情况讲的,如果有出入,可以调查了解嘛!说完,徐帅写了张条字递给总理,忿然离开了会场。据说陈毅和谭震林同志没有发言,也是中途离开会场的。
会上,我申辩说:如果搞兵变,我总不能没有几个人,总不能不开个会吧?说我搞兵变,可以找人对证嘛!吴法宪不等我把话讲完,领着刘丰和几个打手冲过来,抓掉我们五个人的领章帽徽,拳打脚踢,不许我们讲话。会议中间休息时,受到指使的一些不明真相的服务人员对我们进行武斗。总理在休息室听了秘书周家鼎同志报告,气愤地说:“真是荒唐!”并且跑着赶了过来,想制止他们,但这时人已经溜掉了。总理后来批评吴法宪搞武斗不对,而江青却表扬吴法宪,说“吴法宪是造反派,有造反派的精神。”中央常委的扩大会议搞武斗,这在党的历史上是空前的。
会议从中午开到吃晚饭,吃过晚饭又接着开,我低头弯腰地站了六七个钟头,实在支持不住。我看见康生坐在那里不讲话,心想,康生年事高,又是文革顾问,和他讲讲,也许能让我们坐下来,于是喊:“康老,康老,我是放牛娃出身,六十岁的人了,念我革命四十年……”话没说完,康生脸一变,恶狠狠地训道:人可以变!你陈再道不要摆老资格,不要以为毛主席叫你是同志你就不是反革命了。三十年前张国焘在武汉叛变中央,现在你们又在武汉发动反革命叛乱,这是张国焘事件的重演。说着又逐条解释那个有五条内容的电报,经他解释,我比反革命还要反革命,主席称我同志的意思也完全变了样。康生和江青还一唱一和,说党里有坏人,军队里也有坏人,张国焘、彭德怀、罗瑞卿就是坏人,是解放军的败类,是解放军的奇耻大辱等等。林彪的几员大将和江青的几名走卒在会上也极尽诬蔑攻击之能事。所有到会的人都必须发言,表明自己对“七·二O事件”的态度。
按照毛主席的批语,是用不着开这样的会进行“讨论”的。林彪、江青开这个会,目的是要指鹿为马,进行一次政治测验,看看党内军内有谁敢再反对他们的极左路线,谁要是反对了,其下场就和陈再道等人一样,“全党共诛之,全国共讨之。”
阴 谋 得 逞
“揪军内一小撮”是林彪、江青预谋已久的反革命方针,是他们篡党夺权阴谋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早在一九六七年一月十日,“一月风暴”前夕,林彪就在关锋、王力等人“揪军内一小撮”的报告上批示“完全同意”。接着,他又让林立果写“揪军内一小撮”的文章,让吴法宪“把要揪的人名单和材料交给在北京串连的军队院校的学生,由学生们去揪。”他们妄图在打倒一大批从中央到地方的党政负责同志的同时,再打倒一大批军队的负责同志,把党政军大权统统夺到手。林彪、江青一伙从有意给武汉军区出难题到“诱发”“七·二O事件”,就是为了实现“揪军内一小撮”这个反革命步骤。
七月二十二日,王力在回北京的飞机上对北航红旗的造反派说:“这下子,要抓住武汉事件解决‘军内一小撮’问题了”。同一天,林立果之流炮制的“揪军内一小撮”的文章,署名“红尖兵”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接着,《人民日报》、《解放日报》声讨“七·二O事件”和“揪军内一小撮”的新闻、社论、评论、文章、图片连篇累牍。从七月二十六日开始至八月二十八日为止,《人民日报》就发表和转载了二十二篇社论,其中有一天竟登了四篇之多,整版都是社论。中央文革还要求新影等制片厂用“最快的速度,最好的拷贝”把《北京支持你》搞出来。八月十六日,这部纪录片用专机送武汉首映。所有这些,在我党的新闻史上是从来未有过的。
七月二十七日,林彪、江青一伙用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和中央文革的名义,发表《给武汉市革命群众和广大指战员的一封信》。信中说:“你们英勇地打败了党内、军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极端狂妄的进攻。你们的大无畏精神和果断手段,已经使一小撮人的叛逆行为,一败涂地。”“全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新高潮开始了!”信中诬蔑我们和武汉人民说:“武汉军区个别负责人,公然反抗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反抗中央军委的正确指示,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反对中央、反对中央文化革命小组,竟然采用法西斯的野蛮手段,围攻、绑架、殴打中央代表。”同一天,林彪亲自主持会议,撤销了我和钟汉华同志的职务。刘丰连升三级,当了武汉军区第一政委。
八月八日,林彪、江青一伙用专机把武汉造反派的头头们和新到职不久的刘丰等人接到北京。陈伯达、康生、谢富治、王力、吴法宪和黄永胜等人两次接见他们,进行谈话。据他们整理的《中央首长接见武汉造反派代表讲话纪要》,这些“中央首长”说:“武汉出现了反革命叛乱,矛盾暴露的充分,武汉军区和专政机构的问题都是在这场大风暴中彻底解决了。”“中央对武汉军区、人民武装部,都是彻底解决的方针。武汉的‘七·二O事件’是个分水岭,它检验一切组织、一切人的政治态度。”“要把革命群众武装起来,武汉也要建立一支人民武装力量,由左派掌握,把枪支发给左派。”从七月二十一日开始,江青、康生、陈伯达、谢富治和王力等人还到处发表关于“七·二O事件”的讲话,提出“文攻武卫”、“砸烂公检法”和“改组人武部”等其它反动口号,各地小报则大肆宣传,疯狂地煽动“揪军内一小撮”。七月三十日,蒯大富在清华大学工字厅召开了一个有各地造反派一百多名头头参加的“目前形势分析会”。蒯大富在会上传达了林彪和王力在天安门上作的黑指示,说:现在要解决军内问题,全国都要注意这个新的动态。同一天,北航红旗的造反派也在武汉传达王力、关锋的黑指示,说文化大革命一年来,地方上、党内一小撮走资派差不多都揪出来了,“中央首长”认为,文化大革命的重心已由地方转向军队,把军内一小撮也揪出来,是文化大革命的“新阶段”、“第三个战役”,是两个司令部的最后决战。中央用这么大的决心,这么大的气魄处理陈再道制造的“七·二O事件”就是这个转折的标志。武汉问题的解决,可以说是拉开了序幕,吹响了进军号。八月二日,中央文革接见武汉造反派一个坏头头,要他们向各地派人,介绍和推广他们与军内走资派作斗争的经验。据这个坏头头交代,武汉造反派先后派出了几万人,在全国各地冲击军队,到处揪“陈再道式的人物”。
这场“揪军内一小撮”的反革命浪潮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徐向前、徐海东、王任重、彭绍辉等同志被打成“七·二O事件”的“黑后台”,徐帅和徐海东同志的家多次被抄,许多军队负责同志被批斗监禁,惨遭迫害,甚至连一些公社和大队的人武干部、民兵干部也被打成“陈再道式的人物”,不能幸免。湖北、河南因为“七·二O事件”大揪“四个一小撮”(党内、军内、公检法内、百万雄师内),后果就更为严重了。独立师被打成“叛军”,林彪亲自下令取消番号、代号,撤离武汉整训改编。在东湖宾馆多年担任警卫毛主席任务的部队,竟被刘丰、张昭剑等人武装押送到农场。据湖北省委统计,全省在“七·二O事件”以后被打伤打残打死的干部、军人、群众多达十八万四千余人,仅武汉市就被打伤打残六万六千多人,被打死六百多人。如果算上林彪、江青一伙在一九六八年、一九六九年挑动造反派之间进行武斗的伤亡人数,那就更加骇人听闻了。
八月九日,林彪针对武斗升级、“全面内战”的局势,总结出“打”的“四种情况”(好人打好人、坏人打坏人、坏人打好人、好人打坏人),说什么“代价最小最小最小,胜利是最大最大最大”,否则,“反动的东西就不能暴露”。林彪、江青一伙愚弄和残害干部群众的罪行,真是罄竹难书。
一九六七年,林彪、江青一伙先刮“一月风暴”,后“揪军内一小撮”,打倒了从中央到地方的一大批党政军负责同志。阴谋得逞之后,他们又借成立“革命委员会”和召开党的“九大”的机会,把一大批死党、亲信和打砸抢分子安插在重要的领导岗位上,在组织上形成反革命帮派体系,从而给中国人民带来了一场持续多年的空前浩劫。
丢车保帅
中央文革在开会研究“七·二O事件”宣传口径时,康生对“揪军内一小撮”叫得最凶。康生说:“为什么不能提军内一小撮?”第二天,也就是七月二十五日,康生告诉王力,说他打电话给汪东兴请示了毛主席(在上海),毛主席同意开“欢迎大会”,也同意“军内一小撮”的提法。八月一日《红旗》杂志两篇煽动“揪军内一小撮”的社论,是关锋主持起草,王力看过以后由陈伯达签发的。八月中旬,毛主席批示,说这两篇社论是“大毒草”。同时还在林彪送审的一份要下发部队的文件上划掉了多处“军内一小撮”的字样,并且批示:“不用”,退给了林彪。消息传来,林彪、江青一伙慌做一团。叶群把毛主席退回来的文件,悄悄地锁进保险柜,然后叫林立果给江青写封信,说“红尖兵”文章中“揪军内一小撮”的提法,原来是没有的,后来是别人加进去的。江青和康生则把责任推到陈伯达身上,说社论是陈伯达签发的,主要怪陈伯达。八月下旬,毛主席要追究责任。江青说:不能错误人人有份,不能怪陈伯达。她把责任都推给王力等人。康生更是出尔反尔,赖得一干二净。他说请示毛主席时,毛主席只同意开“欢迎大会”,根本就没有同意过“军内一小撮”的提法,“揪军内一小撮”是王力等人私自提出来的。就这样,林彪、江青、康生、陈伯达等人串通一气,把王力、关锋、戚本禹打成“变色龙”、“小爬虫”,关进了监狱。小野心家、阴谋家罪有应得,大野心家、阴谋家却蒙混过去了。
一九七四年,“批林批孔”期间,江青在广州见到钟汉华同志时,恬不知耻地说“我对不起你,我也是上了林彪的当,他是副主席,他上了天安门,我也跟着上了天安门。林彪当时是想一箭双雕,通过‘七·二O事件’,既打倒陈再道同志,又谋害毛主席。请你转告陈再道同志,向他道歉。”江青以为,用这几句话,就可以把她和林彪互相勾结的一段肮脏关系一笔勾销。但是,历史是无情的,不干好事的人,那怕把自己说得再清白,也逃脱不了历史的惩罚。
结 束 语
一九六七年的“七·二O事件”,是人民群众起来反对林彪、江青之流的革命行动,它遭受了残酷的镇压。林彪、江青一伙反革命之所以能够为所欲为,原因很多,但归根到底,是我们党的政治生活制度太不完善,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太不健全。经过十年浩劫,我们的党和人民有了血的教训,在政治上成熟起来了,林彪、江青、康生一伙愚弄人民、残害人民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有了这个最基本的条件,建设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的伟大事业,是一定能够成功的!
最后还必须说明一下,我在本文里点到的一些造反派组织,其中除极少数象朱鸿霞、胡厚民这样的坏人外,大多数群众在当时是受蒙蔽的。我希望并且相信,在新长征的道路上,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湖北人民,一定能够团结一致,同心同德,为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宏伟目标,努力奋斗!
(作者是中国人民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
(原载《中国老年》总第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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