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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书香 于 2012-6-1 22:16 编辑 <br /><br /> 813工地（八盘峡）很值得追忆，不但因为我和胡锦涛同期在这里工作过，还因为这里是与我最心爱的恋人相识的地方。 813是国家保密项目，那里是我国第一个采用西方国家水利发电机组的地方，所以才有了813这个番号。因为图纸、资料全是英文，在没有开放的中国英文不普及（当时外语是学俄语）使用起来，实在不方便。于是党委决定把懂英文的知识分子集中起来，突击翻译。那时没有电脑，更谈不上CAD设计了，大量图纸都是人工绘制。草图要有人描成底图，再“晒”蓝图。 绕了一个圈子，该进入正题了。 工程部（当时叫工程组，“组”可不是小名字；当时中国最高权力机构也叫组——中央文革领导小组）调来了4个女描图员，叽叽喳喳给机关增加了不少活泼气息。 四个人中三个身高不足1.60米，相貌平平。只有一个高个子是个美女。1.69米的个头，加上穿着也得体（那时是文革期间，多数人是国防绿），四人站在一起，她是鹤立鸡群。因此“她”很引人注目。描的图也是端正的仿宋体，耐人入眼。 有几个大龄“男孩”垂涎欲滴，都想摘这朶花。我们设计处也有自己的描图室，是3个女的、一个男的。这大男长得不差，又爱往女孩堆中扎，大概因看女孩的眼神不对吧，多数女孩不待见他。工程部的描图员是新手，经常到设计处老资格的描图室来请教，该大男就主动湊上去助人为乐（他图描得很好）。开始还有人向他讨教，时间长了，大家都躲着他。咳，没女人缘！大男一直关注“美女”，也巴不得能引起“美女”对自己的注意。有一次干部到工地劳动,是清淤——水漫过后留下的烂泥浆。淤泥厚有米余，在上面走很易陷下去。两个人抬一个大筐，走在不足尺宽的桥板上，两道桥板一来一去，往返的人擦肩而过，要格外留神。大男和党委书记满头大汗地抬着一筐污泥一扭一歪地前行，刚好美女从对面过来。大男神飞魄乱，眼睛不看脚下，却直勾勾地盯着美女的脸，脚下一滑，栽倒到烂泥之中。红着羞脸奋力从泥中挣扎，拔出了脚，鞋却留在了泥中，狼狈不堪、尴尬万分。一连几天这件事都是大家取笑大男的话柄。 我那时正苦等着表妹（见《原创]婚变之一：第一个恋人——我的表妹》一文），美女在我心中没有一点位置。当然，偶而与美女碰面、打个招呼，心中也舒畅万分。谁知后来她竟成了我最心爱的恋人。老天真是有眼呀！ 经过半年的政治审查，我被调到中国人民解放军00619部队。 一下离开了熟悉的环境，离开了多年相处的同事和好友（必然也离开了与我不相干的美女——这一点当时未曾想过）。 在部队时间不常，我就遭遇相恋11 年的表妹分手之痛。我坚强地挺过来了。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三年后，我有机会因出差，回到八盘峡，见到一些老友我激动万分。仿毛主席的气势磅礴豪诗《满江红》写了一个拙作： 久有衷心愿， 重访八一三， 千里来寻故地， 愁容变乐颜， 或与故友举杯， 或与密友畅谈 依依不思还。 …… 813不是昔日的813了：外貌有变化，人员也有变化。 工作让我又到了永靖县刘家峡——我昔日工作的地方，没想到这竟是我人生中一个重要的一步。早晨我走在永靖县唯一一条柏油主道上，没想到看见“她”（我不说，你们也知道我说的是谁，对，就是她！）迎面走来——这正是我期待的呀。我们握了手（心中好美呀！）。虽然过去没有多少交往，如今却如同分别已久的老友，格外亲热。因上班时间快到了，我们只草草地聊了几句就道别了。 言语不多收获巨大：原来，一个月前工程部的描图室撤消了，她现在在县机关的一个科室工作，干的还是老一行——描图。说有事要帮忙可去找她。 “有事去找她”这也许只是一句客套话，对我却是一根稻草、一个机会，我怎能不珍惜？！我办完事，径直朝县政府大院走去，在她说过的科室里找到了她。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内容无非是分别后各自所闻……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晚上在招待所心绪不宁，就这样回部队吗？不甘心。于是我写了一个“藏头”小诗： 我自心潮激荡， 爱神让我颠狂， 再次来刘相遇， 红面未敢开腔。 我在写诗的纸上约她晚上到招待所来，有话商谈。 第二天一早就到路上会她，大失所望，徜徉半个小时没见到人！也是天公巧安排，我过去一个同事的大女儿正在县中学上高中。我见到她，问了她父母好，匆匆地把纸条交给她，让她帮我到县政府交给“她”的手中。开始女孩说上学没工夫，我吩咐她课间操抽空去办。（后来我到女孩家访其父母时，女孩说：“开始我也不知你要我干什么，见到大姐姐我才明白。弄得我真不好意思，一个学生竟给大人当红娘。”）这一天我忐忑不安：不知女孩是否把信送去了；不知“她”是否会接受邀请前来。就昐天黑见分晓。 有心人一定知道“她”的名字了。对了，她叫“再红”（藏头诗中写得分明）。 晚上，美好的晚上，再红来了。我们长谈了近三个小时。我们互相更了解了对方：再红比我小12岁，她还有个姐姐，大学毕业，已结婚，和姐夫同在北京的一个县政府工作；父母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再红家住北京，父亲是个退休老工程师，母亲是一个有40多年教学经历的退休教师。40多岁才得这么一个俊闺女，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再红家本应是个书香门第，她聪慧、好学，有母亲指教自修了高中全部课程，在文革年代还自修了英语。拉手风琴……不幸文化大革命中父亲被打成“历史反革命”，父亲一人被下放到刘家峡劳动。为不骨肉分离，再红和母亲撇下北京的家，一同到刘家峡来陪伴父亲。好在母亲已退休，再红也初中毕业无学可上（父亲的历史拖累，有“工农兵”大学也轮不到她）。这样再红才有机会找工作到了813，我们才有机缘相识。 我们互相道出心声。她还嗔怪我在八盘峡时为何不去找她，如今晚了——她已有了男朋友。我们一致认同：现在是朋友了，以后多通信。惜惜中我们分了手，天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好事多磨，老天恩赐：过了一年半，我又有一次机会到刘家峡办事！ 我直接到了再红家（由于父亲的“身份”，她们住的不是正规房子；是在黄河边上用破木板搭的棚子：里外“两间”，里屋安一张床，再红和妈妈睡；外屋只有一半大，用木板架起来就是老爸的卧榻）。两位老人出去蹓跶没在家，只有再红一人，正在洗衣服。她见我进来了立即站起来，擦干手，紧握着我的手说：“我正在想你，你就出现在我眼前了！”我进来时本意是来看看心中想往的朋友，没料到此行又让我走了好运——再红成了我最亲爱的恋人！！原来再红男友和她吹了，她正陷入苦闷中。我的出现对她是一个喜出望外，这消息对我也是久旱逢甘露。感谢老天的美意安排：让我们有缘千里来相会，两颗心连到了一起。 这次我多逗留了几天，晚上再红下了班，我就过去同她一家一块吃晚饭，然后就是谈心。有时我们并肩坐在她家院内长条石上、有时坐在黄河边的干河床上、有时坐在工地专用的火车轨道上，谈啊谈。时间是我们的，天空是我们的、黄河是我们的，我们谈过去、谈未来、谈各自在的家，一切都那样美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真好！ 再红的老爸有心外出“旅游”，这样我晚上就睡在她老爸的位置上。更象一家人了，我还她把慈祥的老妈唤作：妈妈。我要回部队了，妈妈嘱咐我抓紧办理和再红结婚的手续：我是军干，配偶要经政治审查。同志们把组织戏称“大婆婆”，能否结婚要大婆婆批准才行。 我走时妈妈还把北京家的门钥匙交给我，让我到北京办事时就住在她家。这是再红老妈对我这个准女婿还中意的表示吧。我走时再红请了假，她把我送到兰州，直到上火车开动她才回去。我们在兰州时还合了影。 再红北京的家也只有一间卧室，是与另一家同住一个单元，合用一间厨房和卫生间（本来这一套房都是她家的，自从她老爸被专政，关进“牛棚”，才划出一半给别人。可庆幸的是两家相处很融洽）。以后几次进京办事，我都一人住在那里，自己动手用家中现有的米粮做饭吃。我早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 有一次我又到北京办事，我开门进屋，再红和妈妈都在家中，真让我喜出望外。原来她们昨天才回京，是找老爸原单位办理手续——调老爸回京事宜（不是落实政策，是因老爸年事高、身体有病，需回京治疗，是特殊照顾）。一间屋子两张单人床斜对角地摆在屋子两头。我的去，再红和妈妈只好两人挤在一张床上。 这时的我的心已经全浸在蜜罐中。甚至过去的悲痛、恋人的背叛、青春的流逝都认为是应当的：这样是让我等再红长大，才能让她成为我的心爱。我的幸福、我对再红的爱，迸发出才智：我写了二十多首情诗给再红，激情奔放、真情外溢，是美妙的、沁人心肺的。（这里顺便提一件趣事：一个跟着我实习的工农兵大学生，经常偷看我放在枕头底下的笔记本，看我写给再红的情诗。一次他抄录了一段诗文寄给外地的女友，谁知女友回信：“咱俩没有共同语言。”和他分道扬镖了）。（可惜后来我的妻子是天大的醋罈，这些诗都“壮烈牺牲”了） 政审终于下来了，结论：不批准！理由是再红老爸是历史反革命！？这是真的吗？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的平反是最权威的回答。老人家年轻时在青岛汪精卫卖国伪政府的教育部任一普通职员。有一次汪精卫视察时与下属合了一个影，照片就是全部罪证。我和再红的爱情就这样被碾碎了，我的美好幢影被无情地砸烂了。老人的冤案最终昭雪；我和再红的婚姻无法“昭雪”，无法弥补。那只留给我一场美妙的、珍贵的梦。前面几次赞许老天，可这回又捉弄了我一次。人们常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看是“谋事在天，成事在人”！老天在“人为”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 后来我带着新婚的妻子到北京来到再红家。父母、再红和他的未婚夫都在。正如再红老爸比喻的：“秋天了，树叶都落了，该打扫了。”为了不影响对方的家庭生活，我们这是一别会无期了。 如今我心中又浮起对再红（是不是一个老太太呢）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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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3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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