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地方十分简陋,是生产队的旧仓库,仓库顶的稻草缺了一大片,有一个直径约一米多的大窟窿,白天可见太阳夜晚月光洒在枕边。冬季下雪时,晚上北风呼号,屋内也没有取暖的火炉,即使裹着两层厚厚的棉被依然冻得无法入睡,看着从房顶窟窿中飘进的一片片雪花,只能躲在被窝里低声的哭泣,想家、想父母情难自已。
秋冬季节,麦子已经播种下去,农活不是很忙,几百号知青干活就更加懒散,老知青告诉我去年一亩地才收了八十多斤麦子,还没有撒的麦种多。知青点有几个老农负责教种地,我看过农民种的麦子,长势比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这种天天吃不饱肚子情况下,那有精气神战天斗地修地球?唯一能够慰藉内心的就是傍晚坐在田埂上,望着夕阳西下,柔和的光撒向远远斜坡底部的京广线,将一列列行驶的绿色客车染成金色。蒸汽车头喷出缕缕白色的蒸汽,鸣着汽笛渐渐远去。我多么希望南去的列车把我带回江南的家,去感受父母的爱,家的温暖。生活的艰辛和不易,让我这个从小在军营优越生活中长大的孩子更想离开。面对贫瘠的土地,面对现实,只有无奈地拿着锄头改造自己。生活环境突然地改变,让我小小年纪就学会抽烟,变得早熟并开始思考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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