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大山之子 于 2022-12-12 18:36 编辑
我同学他爸,我叫他薛大爷。大爷和我父亲是一个厂的同事,在坐厂班车上班的路上,他们俩可是一对活宝,一会说天津话,一会说山西话,俏皮嗑说的那叫一个遛,让满车的人都笑破了肚皮!
1956年厂子在韩家屯盖一大片家属房,我和我同学是先入住的第一批家属。那时薛大爷在工地值夜班,每晚我们都会集聚在席棚里,听大爷讲鬼故事,那时我们还是三年级小学生只有12岁。若大个工棚里只有我、同学和薛大爷三人。一盏马灯挂在房柱上,一闪一闪地放着昏暗的光,一张床就在我们的身后,看那昏暗的气氛就让人紧张。我们三人分坐在两张长条凳上,伏在朩桌边,紧张兮兮地听着大爷讲故事。
“这时呀,那个小媳妇往灶门添了一把柴,并一口一口地吹着,那气呼呼地贯入灶门之中。这风越吹越大,这小媳妇的舌头也越伸越长,眼瞳也渐渐地放出了蓝光,后裙摆也动了起来,竟然钻出了一条毛哄哄尾巴!”我和同学都惊呆了:“是胡,胡仙!”正在这时工棚内发出一声“叭”声响,我们先是一惊,然后见着闪着蓝光的两个小灯,瞬间消失在夜幕中。此刻我们的心都吊了起来,大爷环视了一下笑着说:“那是只猫!”
薛大爷的老家在阿城,他十七、八岁的时候,他爹得了“虎立拉”。这种病如果让日本人知道,一定会被活埋掉,甚至连家人也不能幸免。家里都怕得要命,把门窗都钉上了,院门也都上了锁。薛大爷去城里买了几付中药,回家给他爹熬上,几天过去,终于有了点起色。一天,他爹睁开眼,说道,“我昨天去了趟阴朝地府,阎王说,你阳寿不到,狗年再来吧!”说完就叹了口气,接着说,“文林呀,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的工作呀,等我走了之后,你去找你德全叔,让他给你安排个差事吧!”
过了年,就是狗年,正如大爷爹所说,大年初二他就走了!家里人不敢声张,夜里偷偷地把棺材运到坟地用炉碴简单地盖了一下,暂时就算完事了,等春来雪融后再深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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