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尹幸艳 于 2022-10-21 06:19 编辑
记忆像铁轨一样漫长
---无处安放的乡愁#2
前一段跟家里视频,母亲说前几天见到我小时侯的好朋友小雨在政府广场那里跳广场舞。'她跳的不错呢。孩子都大了,她爸中过风,她给他爸买了轮椅,并经常带着一起在广场玩。她领舞,很活跃呢------'
小雨是我小时候的同学加密友,比我长一两岁。我是她的小跟班,从教室到田头,放学后一般会帮她一起打猪草,煮猪潲。。小雨是三兄妹的老二,脚头有个弟弟更受宠些,他一般得先吃碗红薯渣垫肚子。分田到户之前,湘南农村是赤贫的。粮食不够吃,家家户户吃红薯渣很普徧议。何不食肉糜的我曾一度觉得红薯渣很好吃,当然的前提是用油剪过。
十一岁后我离家寄宿上中学,加上后来父母工作调动,自此与小雨各自天涯。想想她是我人生头十年最好的朋友,但我们一张照片也沒有。十年前带孩子回乡,听闻他在县城的一所中学边开了一家面向学生的米粉店,寻过去,却邻居说她沒在店里。遗憾的带着孩子下山,路边看到小时候跟她一起打猪草时常扯的一种有毛边的蒿草,指给孩子看。却想不起草名了。我们一别青年,从稚童到不惑到到天命,要是路上相遇,估计也未必能相认吧?反正我是真的一点不出小雨的模样了。
以前读余光中的散文,'记忆像铁轨一样长'。每次骑车经过这里,从桥上看下去一路延伸的铁轨,头脑里就反复着这个句子。大学求学及出国之前回家探亲,京广线上二三个小时逛逛铛铛,车轮撞击铁轨的单调节奏,汔笛声,是离乡时乡愁的声音,是返乡时情怯的声音。
那一天等孩子游泳,从超市转一圈出来,想起这片铁轨。闷热到环境等红灯的间隙,想起跟母亲的聊天,儿时玩耍的田地----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两个模糊的句子来:
起初离乡的时候 我们是云倈,春伢,媛妹 现在 我们是皮特,威廉和南希 与从前 隔着12个时区的距离 我们在这头 亲友在那头
附: 土耳其塔朗吉[cahitsitkitaranci] 去什么地方呢?这么晚了,美丽的火车, 孤独的火车!凄苦是你汔笛的声音,令人记起了许多事情。
为什么我不该挥手舞手巾呢?乘客多少都跟我有亲。 去吧,但愿你一路平安,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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