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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出去了，整个地毯一厂就开始了自愿报名以及领导做工作等等各种举措。最后这26名队员拿到厂里的高薪，整装出发了。一路风景如画，大家笑逐颜开。年轻人精力充沛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她却笑不起来，她面临的是一个什么局面？那是个未知数儿，自己将遇到什么困难难于预料，前几任高人都难以摆平的烂摊子，自己能让它起死回生吗？另一个挥之不去的牵挂就是孩子，可怜的婆婆，又要付出怎样的心血啊？记得嫁到李家之后自己发现，婆婆是个既善良又明白的老人，自从儿子走后和大媳妇更像亲娘俩，唯恐大媳妇受一点委屈。她对婆婆也特别好。几十年后在外人面前还经常地夸赞婆婆说：那是个智慧的老太太。并且在自己刚进门不久就敢于和大男子主义极强的公公作斗争。
由于老头儿极喜欢摆谱儿，村里有名儿的《二点子》也就是说，她的主意特别多。老婆婆每天都要伺候一家子大小，那是从早到晚，据说从来就没有回过娘家休息几天。虽然当时自己还不怎么会做饭，却大胆鼓励婆婆：
“您就去住两天娘家，咱家里的饭我来做，如果老爷子生气，就让她冲我来。”
结果，那天第一次给老爷子做饭，还就真的糊了，说实在的，她自己都吃不下去，老爷子却勉强地吃了两碗。她还笑嘻嘻地问呐：“爸，我做的好吃吗”老头儿无可奈何的回答：“好吃，好吃 ”可老爷子连眼皮都没抬。润馨倒自我解嘲道：“我会越做越好的。”
终于，那个南国的小县城展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接待他们的是一名主管工业的副县长，一副雄赳赳的派头，看到领队是个比自己还小个四五岁的女人，不屑一顾的表情溢于言表。“欢迎北京的朋友来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指导工作。这里是你们的宿舍，条件比较艰苦，大家将就一下吧，这里比不了大城市。”虽然这里很潮湿，可孩子们由于路上的疲乏，劳累，收拾一下就睡着了。她却几乎一夜未眠，几天没看到孩子，那种对孩子的思念，对孩子的愧疚，让她久久地，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朱副县长找她谈话：“你好，冯女士，咱长话短说，你们京都地毯一厂跟我们合作办厂，大小开办了6家。两年了，根本没有经济效益，就连个正儿八经的一等品都没出过。办工厂不赚钱，我作为主抓工业的副县长，脸上是实在挂不住啊，不知您来了有何良方？你的前任既有学历又有能力，在我这里干了两年甩手走人了，如果听我的劝告，您八月十五包粽子。。。。。哈哈趁早《枣》，让你们老板陪我们损失，彻底了结，也让我这个副县长安心些。”
朱副县长当头泼来的冷水，首先让她冷静了下来。她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她知道决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出自己内心的一切。一定要坚强，硬着头皮去面对一切挑战。老厂长殷切的目光，整个京都地毯一厂的荣誉都寄托在我们这几个人的身上啊。
“ 朱县长，《她故意把付子去掉，悄然给对方戴起了高帽》我没有三头六臂，只会一步一个脚印儿地做好工作，我希望您给我时间，如果企业有一些问题就全盘否定，我请问，您的孩子犯了错误您会怎么办？您肯定会纠正孩子的错误，鞭策鼓励他奋发努力。而不会一棍子打死。”
朱副县长有些不耐烦了，“理论上的东西我不想讨论，我要的是结果，让我的工厂有效益，扭亏为盈。最多我给你5个月时间。
“不，三个月，如果做不到扭亏为盈，我们京都地毯一场包赔你们的所有违约款。”虽然是口头的军令状，然而她也需要足够的勇气，和胸有成竹的底气。
要顺利地展开工作，首先要突破语言沟通这一关。针对沟通上的困难，她集中所有京都来的技术骨干用一周的时间学习当地的语言，一字一句的去学习，去理解。直到和当地老表聊天的时候，大家感觉没有了障碍，都能听懂了，才开始深入工厂 实地培训当地的工人。
每天晚上这26个人还要开会通报一天当中发现的问题，找出症结所在，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才算散会。这每一天她都会针对最难解决的问题，去工厂实地考察，决策。
赔钱的工厂就如同一团乱麻，她要逐一地梳理。
万事开头难，经过一个半月的反复培训，梳理。严格的要求，精准地计算，一丝不苟的验收，终于，在两个月的时候，其中有四个工厂做出了优级品，还有两个工厂就是达不到优级。
冯润馨厂长有些无奈，同样的管理，同样的考核，同样的验收手段。。。。。
这一天，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就不声不响地来到位于城郊的景龙地毯厂。负责这个工厂的技术员是于欢，孙杨，林少青和卫玉兰。甲方的厂长是谢梦阳。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说话很活泼，很是招人喜欢。
一进大门口，冯润馨就发现于欢在和小谢躲在车间的东侧角落聊天儿。一个是眉飞色舞，一个是笑逐颜开。当谢梦阳走进车间的时候，孙杨满眼含笑的迎上去拉住他的手：“孙厂长，你可来了，库房的材料不够了，赶紧和总厂联系吧。”说的是工作的事，举手投足的亲密劲儿，说明有些小秘密。
这天晚上的总结会开完之后，她找到林少青和魏玉兰，提到了自己私访时看到的问题。“哎，冯姐您真是有眼光，这两个人同时喜欢上了谢厂长，并且在暗中较劲。”林少青悄声说。魏玉兰也小声说道：“赶紧把他俩分开吧，不然我们再出不来优质品，就托总厂的后腿啦。”
三天之后，于欢，孙杨被调回了京都。冯润馨告诫剩下的24人：“来的时候我是有要求的，三年不结婚，两年不搞对象，谁做不到请你回京都。我们背负的是京都地毯一厂的荣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
当6个小厂都生产出了优级品的时候，总厂还是入不敷出，亏损，亏损。冯润馨真的坐不住了。稳定了第一步，还要找到这第二个亏损的突破口。
总厂的会计是朱副县长的远方亲戚。每当报账，签字，盖章的时候，他都会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这一天冯厂长主动给朱副县长打来电话，请求查看一下总厂的账目。
“冯厂长，你不是正式的厂长，你也不是纪检委的，你想查账没有理由啊”
“ 您既然这么说，我请问，工厂的产品质量是一关，财会管理就可以放任吗？虽然我将来不会是当地的厂长，可现阶段归我来管理啊，我就是厂长，难道我没有权利过问财务吗。那好，我请求纪检委来厂里检查财务如何，没有问题不是更好吗。”
经过据理力争，还真的把纪检委的人请到了总厂财务室。
平时趾高气扬的陆会计有些毛了。三天之后陆会计被开除，朱副县长的脸拉得老长，几乎成了驴脸。
当京都地毯一场的老厂长接到江西分厂经过三个月的整改扭亏为盈的消息时，真的是热泪应盈眶。“小冯这孩子真行，以前派去好几班人马都做不到的事，今天他做成了”
经过几次的碰撞，虽然有时让朱副县长真的下不来台，可就事论事来讲，那远房亲戚也是咎由自取。朱副县长对冯厂长不但没有了恨，反而平添了敬佩和感激。因为企业不挣钱就是领导无方，企业扭亏为盈那叫领导措施得力，才能得到上级的认可。
被县电视台报道的，吹捧的，采访的还是朱副县长。于是朱副县长极力挽留：
“冯厂长，您就踏踏实实地在我们这里干吧，我可以把你老公也调来一同发展。俗话说扶上马，送一程吗。江西比不了京都，可你的事业，你的工厂就跟你带的孩子一样，不要轻易地放弃。我代表我们江西老区的人民，感谢你。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朱副县长的恭维之词，她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她听到了老公这个词，孩子这个词的时候，却是内心一阵的难过。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感悠然升腾了起来。她本能地把脸背了过去，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老公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当她受委屈的时候他不会来呵护自己了，当她心里难过的时后，他更不会来聆听她的诉说了。
孩子在远隔千里的老家，哭泣的时候，她没法去给孩子擦眼泪，喊妈妈的时候，更是听不到妈妈的回音。有一次在这县城的大街上，她看到一个和儿子一样大小的男孩儿，宽宽的脑门儿，健硕的身体，头上带着警察的大个儿冒，那不就是我的涛儿吗。她久久地看着那孩子，她挪动着脚步，她想去抱抱涛儿，好多人看着她痴痴的样子，以为她有啥毛病。那小孩儿走远了，她只得默默地回到了工厂。
这天夜里冯润馨失眠了，接着她病倒了，高烧不退最后住进了医院。
在医院里，高烧倒是退了，可又开始低烧。她整天生活在幻觉当中。厂里的姐妹轮流守候，朱副县长也常来看望。
勉强出院的第三天，朱副县长开车把她带到了一家香火鼎盛的寺庙，本想让大师 给冯厂长看看癔病，看能否退了低烧。大师不慌不忙仔细端详：“施主贵庚了？”
“27岁”
“恕老衲直言，施主夫君亡故，幼子成双，公婆多恙，您难以释怀，故忧思成疾。不知老衲说得可曾属实否？”
那老和尚银髯飘摆，道骨仙风不禁让人肃然起敬。她不敢隐瞒，轻轻地点点头。朱副县长不禁愕然，心里嘀咕：原来冯厂长是承受着家庭和厂里的巨大压力来工作的。我五次三番地为难她实在是惭愧惭愧。
大师继续说道：“本来施主夫君不应亡故，只因祖上阴宅被人故意陷害导致此劫，不信可回家验看。根除此异物则全家平安矣。”
回到县城，她立即给老家拍了电报一定要验证此事。
一周之后老家回了电报，老和尚所说确有其事。公公李文军还真的在祖坟里挖出了东西。
冯厂长的病好了，她兢兢业业地工作，工厂在一天一天成长，在当时的县级小企业里展露了头角，利税排到了前几名。朱副县长也开始扬眉吐气起来。
朱副县长的父母是高干，看儿子近来总是精神抖擞的高兴劲儿，感觉到儿子遇到了顺心的事。追问之后自然很是高兴。自儿媳暴病亡故之后，儿子就孑身一人，三十多岁的人了，也不着个急，可老两口子抱孙子的心却很迫切。：
“你看。。。能不能把冯厂长请到咱家来坐一会儿啊，大家聊聊天儿吗”
“也许可以吧”
冯润馨并不是个怯场的人，来到朱家并不感觉陌生和拘束。两位老人谈吐不俗，她更是从容应答。从双方的父母，聊到社会的各个阶层，从兴办乡镇企业，到初期的企业管理。两位老人非常高兴。直至挽留不住，分手时还依依不舍。冯润馨感觉到了两位老人对自己的喜爱，内心充满了幸福感。
终于有一天，朱副县长向她表达了自己和父母的想法。她婉言拒绝了。其实，自从那天离开朱家，她就春心摇动。多么好的家庭，多么好的朱哥，多么好的机会。可是前思后想，不行，绝对不行。两个孩子在家嗷嗷待哺，体弱多病的双方父母都是我割舍不断的牵挂，决不能因为自己寻找幸福，就抛弃了孩子和老人。能够做出牺牲的，且必须做出牺牲的，只有我自己。再者从京都出发时我要求大家3年不结婚，两年不搞对象，我当然更不可以违背。
她痛苦地，彻底地拒绝了朱副县长。她通过努力，把手下的会计介绍给了朱副县长。
这一年的春节，她回到了老家，可怎么叫，大门就是不开。
自从她离家去了江西，几乎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认为，她是现代版的女陈世美。抛弃老人孩子，在外边鬼混。
“嗨，那李家大媳妇早在外边有了男人了，听说又生了个丫头”
“是吗，”“
“是啊，我家亲戚在京都可都看见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那女人无情无义，封魔捯饬的，还能不找男人”
“ 哈哈哈啊哈哈'
街头巷议说啥的都有。因为在她的老家，女人就是相夫教子，女人根本不是扛大旗的料，女人抛头露面，绝对是被人耻笑的事。虽然婆婆很理解大媳妇是个有能力，能干事的人，可怎么也架不住外人不断地说三道四，品头论足。原本的立场渐渐地开始动摇。虽然大媳妇不断地寄钱回来，可再多的钱，也抵消不了母子情，骨肉情啊。公公李文军更是个封建思想浓重的农民，只要听到别人说这说那，他就躲得远远儿地。他更承受不了周围的议论。他的理论是：女人的妇道那就是三从四德，即使是拉着棍子要饭也不能抛家舍子啊。
本来在村口，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身影，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恍惚间他想：“是不是涛儿的妈呀”然而它根本不相信大媳妇还会在心里记挂着这个家，还记挂着两个孩子。他索性快步走回家，进了大门就关上了大门，进了屋门又关上屋门。
冯润馨步履蹒跚地往家走，看见大门被关上了，只好放下大包小包的自己开开大门，《那时的所谓大门，无非是木头棍子绑成的一排独立的篱笆》背上大包小包，继续往院里走，到了屋门，再放下大包小包去开开屋门，再把大包小包往屋里拿。可是仍然没有人理他。当她一眼看到丈夫的灵牌，刹那间浑身发软，四肢无力，不由得瘫倒在地，昏厥了过去。这下婆婆真地急了：
“快，快去找医生啊，老头子”慌忙之中大夫没有找到，公公李文军却碰到了兽医老王便央求着：“兄弟，赶快救命，我家大儿媳妇，回来刚一进门，就，就就昏过去啦”老王没说话，撒脚迈开大步就来到李家：“快，大嫂你掐住丫头的人中，这儿，就这儿。”老王再就腾出手来打开药箱，取药兑药给病人打针。
几天几夜的辛苦老乏，分别一年多的时间，对孩子老人的思念，如今又要面对家人的不理解，她实在撑不住了，有委屈，有难过，有思念，有愤怒，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恍惚间，她听到两个孩子大声叫：“妈妈，妈妈，妈妈。”她慢慢地睁开了眼
“孩子，孩子，你醒醒，俩孩子我给你带的好好的”婆婆近乎央求地叫着。
她苏醒了过来，看到儿子泪流满面，她含着泪笑了：“不哭，不哭，妈好好的”
慢慢的她站起身：“妈，爸，辛苦你二姥啦”
冯润馨回到了老家，回到了孩子的身边。两个孩子真的如同小鸟一般不离左右，走起路来都显得倍儿自信，雄赳赳的特带劲儿。婆婆公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儿子虽然没有了，可媳妇还在，孙子还在。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说不准大媳妇儿是怎么打算的，好在这几天，两个孩子能高高兴兴的呀。
第三天，她领着孩子回娘家去，一路上回头率那是相当的高：有挤眉的，有弄眼的，有撇嘴的，有摇头的，她一律装作都没有看见。当路过村里梁家小卖部的时候，爱说爱笑的梁婶儿看到她领这两个孩子，又看到她穿着时尚，两孩子也打扮的精精神神水水灵灵的，分外高兴：“大侄女啊，啥时候回来的呀，这下好了，再也不会让俩孩子委屈啦。这小哥儿俩可有出息啦，每次捡了酒瓶儿，卖了钱，买一包干吃面，老大就会说：“弟弟，哥哥就吃一小口儿，剩下的都给你吃，哥哥尝尝就得。”你说呀，说得我们好几个大人心里都酸酸的，眼泪都下来了。现在好了，孩子有了依靠了。
她强忍着眼泪水听着梁婶儿的话，不敢回头看孩子。她的内心刀搅般的难受。
当父母见到离家一年的女儿，领着外孙回到老家那真是百感交集。在他们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出门在外背井离乡的女儿，还有两个蹒跚学步不懂事的外孙啊。和母亲聊了一阵子家常，父亲就迫不及待地接过话茬儿：
“丫头，爹早就想和你说了，别再走了，别再等啦，好好找个人家，给婆家留一个，你带走一个，过个普普通通的庄家日子，不就得了，省得孩子受这么大的委屈，省得外人戳戳点点，说三到四的，让人抬不起头来。“
“爹，您说的，我都理解。可您想过没有，我带着俩儿子谁敢要哇？我带走一个，给他俩拆开，根本不行，他俩谁也不能离开谁，这样只能增加所有人的痛苦。我早就想好了，只有牺牲我自己几十年，把他俩培养成人，只有那样，我才对得起他俩死去的爹。咱眼前这么多的实例，哪一个前一窝儿后一块的生活幸福啊？没有哇！血浓于水，没有血缘关系永远也凝聚不到一起。您放心，我不但要把他俩培养成人，而且要让他俩成为有出息的人。至于别人的是非口舌，我无暇顾及，清者自清，人正不怕影子歪，本本分分做人，光明正大做事，我问心无愧。”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反正，你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脾气。就你这脾气，也真是没人敢要你。”父亲气哼哼地一甩屋门出去啦。
和父亲谈不拢，把父亲气得摔门而去，她便和母亲聊着心里的悄悄话。母亲关心女儿是另一个角度，唯恐孩子年轻轻的长期守寡受委屈：
“你呀，其实性格紧随你爹，自己认定的事就一条道儿跑到黑。要等孩子长大可要20多年，你熬得住吗，你才是不到三十岁的孩子呀。女人要有依靠，一个人在外头打拼有多难啊。”
“妈，瞧您说的，只有老琢磨闲事的人才感觉一个人拉扯孩子是煎熬。可我工作起来绝大部分时间根本顾不上想孩子，顾不上想自己的事。整天让工作追的东跑西颠儿的，直到把工作胜利完成，享受成功的喜悦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是一个单身的女人，但从来没有感觉可怜。人活着就和流水一样，顺其自然有急有缓，不是想得到什么就可以实现，强扭的瓜不会甜。”
“我看那，是你的目标太高，可你的事还是要你自己做主”
“妈，你真是个智慧的老太太，从来不强加于人"
春节过后，她再次离开孩子老人二下江南。总共用了三年的时间，冯润馨把那京都地毯厂在江西景德镇开办的几家分厂治理得平稳发展起来。
任务完成了，她也真的想家了。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这是刻不容缓，我必须负责的大事。三年了，弹指一挥间，受了多少磨难，终于没有辜负老厂长的重托，他们一行人真可谓是：鞭敲金镫响，齐唱凯歌还。回到了京都地毯厂，让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厂里竟然敲锣打鼓，鞭炮齐鸣来迎接他们。大家激动地热泪盈眶。
接风宴会上，老厂长既开心又内疚：
“孩子们，你们是大功臣，小冯师傅为了工厂放下孩子一走就是一年呐，一般人做不到。两年不搞对象，三年不结婚。孩子们，你们为京都地毯厂的荣誉，为景德镇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当地送给咱们总厂以及送给你们个人的锦旗，礼物早就寄过来了。最大的礼物就是用冯师傅的肖像做了一对儿一米八高的大胆瓶，上有县长的题字： 女强人 ，肩负重任不惧风霜雨雪酷暑严寒。
冯厂长，雷厉风行兢兢业业哪怕万险千难 。
掌声，欢呼声，碰杯声，润馨的眼里满含感激，这是被人理解，被人认可的泪花。她的内心充满了幸福。
回到老家，看两个孩子真是小树一样，再贫瘠的土壤，再艰苦的环境，都挡不住他们成长的势头。大儿子已经上了小学3年级了，小儿子也上了幼儿班。老大天生爱学习，在班里从上学开始就总考第一。从小就有问不完的问题，他想知道的世界太多了，似乎超越了他的年龄。越是这样，爷爷奶奶越是疼爱。“你说这孩子，在家吧整天缠着爷爷问这问那，你说上了学就好像着了魔。老考第一不说，有一天生病了，爷爷说，今天要看病，输液，就不要去啦，请一天假。嘿，他倒好:爷爷，那我放学再看病，再输液吧。真是天生爱上学的孩子。”
“妈，既然孩子有出息，也许将来是个好钢，那我就不走了，北京我也不去了，不能让你二老再这么受苦啦。”
“孩子，你爸我俩早就想好了，你二哥没有儿子，你有两个儿子，负担又这么重，将来上学，盖房，娶媳妇，得多少钱哪，你想找个男人都困难。不如就把金涛过记给他二叔算了，你再带着二小建涛找个人家，两全其美，将来母子相见也方便。”
“妈，您说的我很理解，可是我打心里不同意。两个孩子我一定要培养成人，吃苦受累我都不怕。新社会了，有女儿和有儿子是一样的。二弟有女儿，咱就不要操心了。这俩孩子不能拆开。”
和老厂长辞职的时候那是异常的困难：“小冯儿啊，叔叔说你是个傻孩子，你在北京工作到一定的年限，我帮你找个北京的对象，在加上你的能力肯定会有幸福的生活。孩子大了也可以来北京啊，现在有爷爷奶奶照看，你还不放心吗？留下来，你的前途无量啊”
“ 是啊小冯儿，你去江西办厂，我们真没想到你会干得那么漂亮，有魄力，有能力，有耐力。回到老家岂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吗。”
“两位叔叔，多多感谢你们的好意，先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如果不是你们二位给我施展才华的平台，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决心已下，十头牛也拉不回去啦。请您签字吧。”
回到老家经过一个多月的考察，她盘下了一家濒临倒闭的饭店。这是一家县城有名的饭店，之所以要倒闭是因为政府的人吃饭不给钱，再加上对面又新开了一家，据说老板是司法所的头儿。给钱又给面儿的官员食客都到那家吃去了。
一通鞭炮齐鸣之后，一周之内所有菜肴均打八五折的摘牌挂了出去。面对大众的《凤鸣大酒店》隆重开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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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11 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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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11 09: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