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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记忆 ——农耕生活拾零 萧毅
1969年初,我下乡去了浙南地区。在农村插队时,农耕生活中的一些事,至今仍然难以忘怀。 江南水乡,小河在田野里流淌,分出许多纵横交错的水渠,每条水渠都穿过一块稻田。 春天插秧,在冰凉的秧田里雨水浇淋;夏日割稻,在闷热的稻田里太阳爆嗮;冬季兴修水利,在冰冻的河道旁挖沟修渠。一年四季的农活,几乎都要跟水打交道。
施肥腿肚爬蚂蝗
农村的春天,是施肥、耕地和播种等农事的季节。 早春二月,背阴处的冰霜还未化尽,冬的寒意还未全消。社员们带着我去小河和池塘里挖河泥,队长和两名队员撑船把河泥先挖上来,再由我们几个队员挑到水田里去施肥。 光着脚走在田埂上,冰冷的露水,脚底如踏冰雪。刺骨的寒风,直往脖子里钻。踩入水田泥中,冰凉的冷水,穿透单薄的裤子,刺入小腿的肌骨。春寒料峭,直打寒颤。 在水田里施了一阵肥,我感到腿上有点刺痛,撩起裤脚管低头一看,啊!原来有一条一寸长短的软绵绵粘乎乎的东西钻进了裤腿,样子有点像上海我家灶间水斗下阴沟里的鼻涕虫。 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蚂蝗!是蚂蝗!赶紧把它抓走,别让它钻进皮肤里去!” 原来是水田里的蚂蝗爬到了我的小腿肚上,正在使劲地吸血。顿时,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赶紧跳到田埂上,弯下腰用手把黏在腿上的蚂蝗抓走,狠狠地扔在地上踩死了。
割稻裤管钻水蛇
农村的夏天,正是收割早稻和抢种晚稻的农忙季节。 盛夏七月,我和队员们冒着酷暑、顶着骄阳,到水稻田里割稻。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紧跟着大伙,挥动镰刀快速地割稻,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我们村子的年轻人,为了保护皮肤免遭阳光暴晒和虫子叮咬,习惯于穿长袖衣裤下地干活,我也不例外。 突然,感到好像有一条滑溜溜的东西钻进了我的裤脚管。心想要是黄鳝的话,抓回去可以改善伙食了。 我赶紧用右手隔着裤子按住了它,再用左手伸进裤脚管里,抓住它的尾巴一下子拽了出来。
一看,原来是条一尺来长的水蛇。吓得够呛,使劲地摔了出去,掉在远处的水田里溅起了一串水花。一眨眼,水蛇钻进了水稻丛中消失了。 此后,我到田里施肥、插秧、锄草和割稻等,都用绳子将裤脚管扎住,以防水蛇和蚂蟥钻进裤腿。
过年邻舍杀肥猪
农村的冬天,是农闲的季节。 村里人平时省吃俭用,但每逢春节都要杀鸡宰猪的过年。 记得有一回,后屋的怀生大叔家杀猪,请来了队里的怀丹、若坚和云理帮忙。 大叔等人围住了猪,吓的猪四面乱窜。我见猪逃出了他们的包围圈,立即冲了上去,抓住猪的尾巴不放。 他们四人一起扑了上去,把猪按倒在地,然后抬到两条并排合拢的长板凳上横倒。 猪拼命地挣扎,大叔手疾眼快,操起刀,从颈部刺入心尖一攮,猪血淌了下来,怀生大婶拿木盆在地下积血。不一会儿血流尽了,躺在长凳上不动弹了。 当天晚上,怀生大婶送来一小碗猪肉,犒劳我帮着杀猪有功。我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新鲜的猪肉。 回忆往事,记忆犹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