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知青自强不息 于 2022-7-27 19:40 编辑
八
转眼一个月的假期已接近尾声,我反复咀嚼王老师那些平凡而充满哲理的谈话,如果不记下来与朋友们分享就太可惜了。
“你写些啥?”母亲出现在我身后。“我随便写写。”
“又要投稿么?”
“不是,我练练笔。”母亲竟然还记得我数年前给她喜欢的《杂文选刊》投稿的事情,心里为之一动。恰巧在这时,电视里正在插播的一段公益广告让我感慨不已:他忘记了许多事情,但他始终没有忘记对你的爱。
半夜醒来,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几个风马牛不相及却似乎有某种联系的字眼跳了出来:气象局——赵老——甲秀楼——小儿子——自学成才——四川美术学院,我恍然大悟,王老师的小儿子一定是我从未谋面的朋友,确切地讲,是我的挚友小孔当年返城时结识的一位优秀画友赵某。虽未曾与他谋面,但挚友当年对他的赞赏已经深深嵌在我的记忆里了。
再次与王老师见面,我迫不及待地向老人求证:“您老的小儿子是不是叫赵某?”
“是啊!你们俩认识?”王老师很诧异。
“不!不认识。但我知道他。因为我的好朋友小孔曾经是他们那个文艺沙龙里的画友,当年小孔很详细地对我说过他的情况。”
我简略地介绍了自己与小孔的友谊,介绍了小孔退休前的工作情况,并把挚友的名字告诉了老人。
“孔某某?我认识,他到过我家。”老人非常肯定。
推断证实之后,我赶紧给挚友发短信告知这一巧遇。挚友很快回复:贵阳太小?人生太巧?期待你的文章……
知我者,挚友也!
“我穿的衣服,全是女儿从南京寄过来,全棉的。她在那边买布料请裁缝做,年年都寄,我穿都穿不完。我打电话求她不要再寄了。”
“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一点也不假啊!你好福气!”母亲笑道。
“谢谢!说实话,还是穿棉布衣服舒服。以前凭(布)票供应的时候,买布时总想买厚实一点的,孩子们穿起来耐磨些,洗衣服时又巴不得(布料)薄一点,厚了搓不动。那时买袜子也要票,一寸布票一双。我为孩子们补袜子都补伤了,那袜子补丁摞补丁,惨不忍睹。后来有了尼龙袜,高兴得不得了,不用再补袜子了。”
王老师的话勾起了母亲的回忆,她对老人道出了当年为我们几兄弟深更半夜下河洗衣服的往事,(详见拙作《陪护札记-水门》)两位老人唏嘘不已。
“我妈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女儿。我要是有个妹妹就好了。有些事情无法帮忙,比如洗澡,我妈又不要媳妇照顾她,我们真担心她跌倒,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跌倒可不是闹着玩的,真的没办法。”
“我看你也不错,有女孩的细心,我看得出来。”
“您老夸得我难为情了,我哪有那么好啊。”
“真的,我看人不看一时一事。用我们的话说,你懂事!”又对母亲说:“想不到和你认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的儿子呢!”
“王老师过奖了!我在外地工作居住,只是短期回来陪陪老妈。老妈患病这么多年来,全是身边的老三照顾。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真难为老三了。他尽职尽责这么多年,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尽管他迫于生计,不可能像我现在这样全天候陪母亲散步聊天,但是老实说,如果换成其他人(当然也包括我)在老妈身边,也未必有他做得那么好。与老三相比,我的付出实在不值一提。”
“你这种心态很好!宋老师你真的有福气!”
“谢谢你夸奖!”母亲很开心。
“明天你们就要回去了?几点的火车?”王老师居然记得我的假期。
“还没决定,我得等老四来接班才能离开啊。”
“是应该搞好交接班。”老人笑道:“下次啥时来?”
“三个月以后。”
“你要有心理准备,(你妈)这种病越到后期越难伺候,等以后她不反对(住你们家),最好把她留在你们那里,那样你们也要方便得多。”
“谢谢!我记住了。”
“希望我们还会见面。”分别的时候老人对我说。
“肯定会的!您老多保重!”
(2013-8-29 22:38于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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