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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绿 ——唐山地震抢险记 萧毅
四十多年前那场抢险救灾,地震中房塌地陷、家毁人亡的镜头和肩扛手挖、救死扶伤的场面仿佛就在眼前。 1976年7月28日凌晨3点42分53.8秒,一道闪电般的地光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地面一阵狂跳,所有的建筑剧烈颤抖,屋顶上的瓦片像雨点一样落下,冒着烟尘,声音震耳欲聋。河北唐山发生了震惊中外的大地震,震动强度为里氏7.8级,有感范围波及14个省市自治区,持续时间约12秒,相当于400颗广岛原子弹的能量,整座城市天崩地裂、屋毁人亡,顷刻间夷为平地。 当晚,中央军委紧急下令调集沈阳军区和北京军区5个军,立即开赴第一线实施救援。当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时,人民的子弟兵——解放军指战员们总是冲在最前面。 正驻扎在辽宁和河北交界处执行抗洪防汛任务的我部,接到命令后连夜开拔。车辆在黑暗中冒雨奔赴唐山。几小时后部队进入了满目创痍的唐山市区,眼前已是楼倒屋塌,一片废墟,遍地都是尸体和伤员,哭泣声和呼喊声交杂,雨水和泪水交融,触摸惊心。 唐山大地震发生前没有预报,又是发生在凌晨,人们从睡梦中惊醒,来不及穿衣裤就往外跑,逃得慢的被埋在倒塌的瓦砾堆里。 钢筋水泥的多层楼房,要从楼上下来,伤亡大一些。砖木结构的一层平房,从屋里跑出去快些,伤亡小一些。震峰到达时,不少人来不及躲避,只好蹲在炕沿边藏身。一层楼的瓦房剧烈振动后,四壁的砖墙向外倾倒,往外跑速度慢了反而会被压死。砖木结构的屋顶塌下来,木梁横搁在炕上,人躲在炕沿边的空隙中,只是被掉下来的瓦片砸伤,却可以保住性命。 事后,听我团干部股长老杨讲,他在唐山的家中,老丈人和丈母娘反应迟钝被压死了,老婆和两个孩子躲在炕沿边死里逃生。 那时还没有专门用于地震救援的探测仪和挖掘机等先进设备,为了不伤及百姓,部队命令在救人过程中,尽量少用或不用铁稿和铁锹等工具。清理倒塌的房梁和砖瓦等,战士们只能日以继夜、肩扛手挖。时间长了,肩膀磨破了皮,手指划破了肉,鲜血直流。有的战士累倒在救援现场,有的战士被倒塌的房梁和砖瓦砸伤,还有的战士被埋葬在余震塌方的废墟下。 当时救援部队的一些战士就牺牲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其中有的入伍前是知青,他们在艰难岁月中,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谱写了坚毅的青春之歌。 部队战士们用自己的双手从废墟中挖出了不计其数的受伤者和死难者,当时天气异常闷热,雨又下个不停,如不及时处理,尸体就会腐烂和产生疫情,只好用塑料袋包裹进行简单处理。在抢险救灾中,部队和地方的医疗队也迅速赶到现场抢救伤员,救死扶伤。 车辆、人群,在呼喊、在奔忙……在救灾的第一线,最忙碌的身影,就是披着生命色的军人。军装的绿色就是生命的象征,就是生命的希望,哪儿有绿色,哪儿就有生命的奇迹,地震现场到处可见生命之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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