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知青自强不息 于 2022-3-6 12:00 编辑
38、迁徙(中) 黄平县委组织部负责接待的人反复看了“下靠”文件和母亲的工作调令犯了难。母亲的专业是幼儿教师,而黄平仅有一所县委机关幼儿园,学生不多,编制已满(仅一人)。更让他头疼的是,母亲的工资标准不仅比当地小学校长的还高,甚至除几个县革委领导外比其他区级干部都要高,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排母亲的工作。就独自进了另一间办公室,估计是去向他的领导请示吧。 不久,他出来对母亲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改个行,到粮食部门工作?”虽然他使用的是商量的语气,但我知道,那不过是表面上的客套罢了,此时此地,我们哪里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改行可以,但我不沾经济!”母亲提出了要求,“我学的是幼儿教育,一直教孩子,搞不了经济工作。” “这样,我们在安排具体的工作时会考虑你的情况的。” 当晚,全家在县委招待所住了一宿,次日早上被送往距县城十六公里的黄飘粮站。那里是新州(黄平新县城)粮管所辖区内最边远的粮站之一,地处高山之上,位于新州至谷陇之间,距谷陇(区)十五公里。 汽车一路沿着之字形的公路盘旋而上,四周植被极差,到处裸露出黑褐色的岩石。除了东一簇西一簇的茅草,难得看见一棵树木。 车到黄飘,除了路坎上下的几栋房屋和远处隐约可见的一两栋孤零零的农舍外,看不到村寨的影子。 路坎下那栋二楼一底的青砖建筑物是黄飘公社。粮站位于公社的上坎,中间隔着通往谷陇的公路。粮站旁边是一所戴帽小学校(即获准办初中班的大型小学——笔者注)。 粮站除了仓库,还有一栋小平房做办公室兼宿舍。分给我们的是个一进二的套间,母亲住里屋。我们住的外屋兼做母亲的办公室,窗下有一张提供给母亲办公用的三抽桌和一把椅子。房间不大,但我们仅有的几件家具摆在里面依然显得空空荡荡。屋后的公用厨房是另搭的木棚,很宽敞,里面有不小的灶台和一口能够盛三四挑水的大水缸。 粮站里只有一个老职工潘伯伯,是苗族干部,为人谦和心地善良。只有他能够很流利地和我们交流。 常年生活在闹市的母亲突然置身于语言陌生水电皆缺的恶劣环境,对她精神上的打击可想而知。她彻夜难眠,嘤嘤地哭了一夜。听着母亲的哭声,我也无法入眠,心如刀搅。 单位让母亲休息两天再上班。母亲决定乘便到旧州(黄平老县城,现为一个区。)去拜望分别二十多年的同窗好友赵淑芳伉俪。赵孃孃和母亲解放前同在贵阳女子师范专科学校幼师班毕业,解放后随丈夫到旧州银行部门供职。 母亲上午搭乘粮车离开黄飘,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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