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知青自强不息 于 2022-3-5 18:17 编辑
38、迁徙(上) 1971年9月中旬,当局的“下靠”政策终于启动了。 老天保佑,急难中我又一次碰到好心的驾驶员,直接从白市制材厂搭乘贵阳机械化施工公司的货车回到贵阳。 二弟比我早两天到家。母亲已经去黄平和父亲商量搬家事宜,家中只有最小的兄弟老四,三弟于两个月前跟随学生团到凯里参加湘黔铁路大会战去了。 晚上入睡之前我腹痛难忍,赶紧往厕所跑,公厕在院子最深处的东南角上,离家20来米。当晚我腹泻不止,一次又一次地往厕所奔,整夜没有合眼。我想突然腹泻的原因,一定是旅途中喝了汽车水箱里的水的缘故。当时汽车在还没到施秉的高山上抛锚,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烈日当空阳光灼人,我和驾驶员熬了一个多小时,实在干渴难耐,直接用嘴对着水箱龙头解渴…… 不知那位好心的师傅现在怎样了,我默默地为他祈祷,但愿不要像我这样倒霉才好。 天亮后,我已泻得昏头胀脑浑身无力,两眼深陷奄奄一息。闻讯而来的陈大姨妈(母亲的朋友)把我带到市人民医院急诊科,值班医生爱理不理地问了问情况,轻描淡写地说,打一针吃点药就好了。 回到家里,腹痛虽然有所缓解,但腹泻依然没有止住,大便呈水样,颜色与口服的氯霉素相同。 下午,我无助地躺在床上,二弟和前来探望的小斌(筱君的弟弟)陪护在床前一筹莫展。 母亲回来了。问清我的病况后说:“要是有红糖就好了。”小斌一跃而起:“我嫂子正在坐月,她家肯定有红糖。”说完就匆匆离去。 小斌拿来了红糖,母亲剥了几瓣大蒜用擂钵捣烂,加入捣碎的红糖放进大酒杯,冲入滚烫的开水,同时用筷子不停搅动,等到水温降下来,就让我乘热连水带蒜全部喝下。 说来也怪,折磨我一天一夜的腹泻终于止住了。难怪人们常说,小单方治大病,“海上风”气死名医啊!我想这“海上风”一定是了不起的民间医生吧?
国庆前夕,我们全家被迫离开了贵阳。 解放牌卡车驾驶室的副座已被单位指派“护送”我们的两位女教师占据。母亲和我们兄弟仨坐在大厢里,全部家当只占了车厢的一半。一家四口相对无言,默默望着那熟悉的山城渐行渐远,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尚未恢复元气从不晕车的我在途中呕吐了,午餐也没有半点胃口。整天昏昏沉沉坐在车上打盹,直到抵达黄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