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记(十三)啊,八厘地,打了一百二十多斤……
金色童年 “告诉你一声,你的自留地重打了。” “我在卫生室,没空,还请队里帮种,给我四十斤,好不好?” “不行!” “为什么以前就行?” “是的,但现在对你就不行!” …… 我不与这号人理会了。 “喂,后天队里开你们那块田。” “谢谢!”我紧紧握住捎信人的手。 月光下,七厘自留地,布了冬天罱下的河泥,撒了铡碎的蚕豆秸子和一些灰肥,我抡起钉耙深翻起来。银白色的月亮高照着,汗水不停地滴在闪亮的泥土上。 开田了。我起完秧,挑着秧把,打在水田里。我走到田里,拿起秧把,弯下腰,插着秧。我注意合理密植,行距不变,株距适当密些。 搁田了。秧苗醒了。得到大队同意,我撑着粪船行到知青小屋的小河边。我跳下船,钉好桩,支好跳板,粪桶放在搁板上,拿着粪勺,一下一下,两只桶满了,理好绳子,穿上扁担,站稳,上肩,平衡,一步一步过跳板,爬坡,上岸,浇粪。辛苦了一番,看着秧苗好像在粪水里伸着快乐的身姿。我对着它们说:“对不起,你们快长吧,我没有时间照顾你们啦!” 有时,我背着药箱出诊路过那儿,秧儿摆弄着身子,好像对我撒娇。看到它们比别的人家都长得好,我哼着愉快的歌儿,轻快地走着。 后来,大风大雨,看到长了穗子的稻子倒伏了。我摸摸它们,叹息着:“你们怎么不争气的?” 收获了。我挥镰割稻,挑把上场,放场碾场,翻场扬场,晒稻装稻。我请来保管员,一过秤,法爹报着:“一百二十五斤。” “哇,七厘地,一百二十多斤……”我情不自禁地叫起来。 中稻产量达到亩产一千五百六十斤。在那时候,可不简单。八九百斤就算不错了,况且,我一次药水也没有打过。 “啊,八厘地,打了一百二十多斤……”我又一次兴奋地喊着。 大概,在场上,那连四十斤也不给我的人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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