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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亲归来
“接着!”
卫国站在车厢边,把旅行袋高举起来递给秀华,司机小赵在一旁帮忙。
“好家伙,六大件,还这么沉,你们可真行啊!”
“我就是这受累的命!”卫国递上最后一个袋子后转过身来,“我们就三个,那三个都是帮大伙捎的东西。”
“火车上够挤的吧?”
“别提了,挤得一塌糊涂!”
秀华站在车上答道。
“是啊,春节回趟家不容易,谁让你们是天津来的呢!”
卫国看着小赵笑了。小赵跟卫国认识,这是因为卫国在后勤连开推土机,多次帮他把陷住的车拉出来,所以他对卫国很有面子。
小赵指了指驾驶楼,悄声地说:“要不是陈校长的家属,我真该让嫂子坐在里面。”
“没事!”卫国笑着摆了下手,“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到了,一会儿的事。”
“天太冷了,我还是慢点开吧。”小赵仍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小赵是复员军人,是个党员,在部队时就开车。他来农场后不到两年,就被提升为副指导员。然而,他太喜欢开车了,不愿意当领导,就找到场部软磨硬泡,最终开上了吉尔130。
卫国与秀华都穿着军大衣戴着皮帽,背靠着车厢前部的栏杆坐着,尽管有驾驶楼挡着,可车跑起来后仍然感到寒风刺骨。尤其是风抽到脸上,跟刀割的一般,卫国不禁抬起手套遮住了脸。
“让你戴口罩就是不听!”
秀华赶忙把他的手搬开,把脖子上的毛围巾往上提了起来,卫国这才觉得好多了。
卫国从小就不爱戴口罩,觉得憋气。他转过头来看了看秀华,她不但戴着口罩,而且还把皮帽的护耳放下来扣好,又在大衣领子的外面绕着一条红色的毛围巾。
“哎呀,还是你捂得严实。”
秀华抬手捶了卫国的腿一下,“你就会气人!”
卫国嘿嘿地笑了,“我现在是体会到了,你的功夫真没白下。”
“贫嘴!”秀华抬手又是一下。
那是在去年的夏季,秀华突然想自己织两条围巾,就让家中寄来了毛线。晚饭后,她就去找学校的李老师学着织围巾。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终于将两条围巾织好了,一条是红色的,另一条是驼色的。平时卫国没有机会戴,就是这次回津探亲,他也觉得用处不大。最后,还是秀华生气了、发火了,他才勉强地戴上。
汽车沿着土路在荒野上跑着,后面扬起了长长的灰尘。
“哎哟!”
车猛地顿了一下,秀华歪倒在卫国的身前,卫国顺势抱住了她。
“你冷吗?”
“还行吧……”
卫国听出了她的牙齿在打颤,就更加用力地搂住了她。
“我给你挡挡风吧,这样会好一点的。”
秀华点了点头。
汽车终于开到了场部,好心的小赵还特意地绕了一段,把他们直接送到了家门口。
卫国打开了房门,他先把冻木了双脚的秀华扶进去,然后又把东西一件件地搬进了屋内。屋内寒气逼人,似乎比外面还冷,好象后墙上还结了霜。秀华跪着上了炕,拉开窗帘,屋内一下就明亮了起来,她拽下口罩大声地说:
“总算是到家了!”
“是,到家了。”卫国应了一句,接着又关切地问:“你的脚怎么样了?”
秀华在地上跺了跺,又来回地走了走,摇着头说:“没事,好点了。”
“这一道儿太冷了,我还是先去烧点热水吧,也暖一暖炕。”
卫国来到了外屋,拿起扁担水桶就往外走,秀华也紧跟着出来去抱柴禾。
水井离着并不远,向前走过一排房,再向右一拐就是了。冬天天冷,井台早已看不见了,井口周围全都是冰。卫国提着水桶,小心翼翼地走到井口,然后将提绳系在了桶梁上。
卫国挑着水往回走,迎面碰上了郑师傅。
“卫国,回来啦!”
“回来啦,刚到。”
“走了有一个月吧?”
“正好一个月。”
卫国掂了一下肩膀上挑着的水,又说:“郑师傅,你要的被面买着了。”
“太好了,真是谢谢啦。钱够吗?”
“够,还剩下了。等晚上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还是我自己去取吧。”
郑师傅五十来岁,是机修厂的修理工。前年推土机大修,卫国就跟着郑师傅一起忙。虽说卫国已经开了几年的推土机,但发动机与后桥从来就没打开过,更谈不上修了。这回大修,卫国憋着劲要好好地跟着郑师傅学一学。
郑师傅人很好,也不保守,他边干活边教卫国,非常地有耐心,这让卫国很感动。卫国就隔三差五地到食堂买点菜,晚上下班后跟郑师傅喝上一点。郑师傅也觉得卫国挺懂事,就教得更起劲了。
一进门,卫国看到秀华已经把柴禾抱了回来,便放下水桶,舀了一些水倒进锅里。秀华抓了把柴禾塞进灶口,点着了火。
柴禾在灶膛里霹雳啪啦地烧着,两个人都凑到了跟前,摘下手套,把手伸到灶口来回地烤着,还不时地攥动着手指。
“手都冻僵啦,刚才抱柴禾都使不上劲。”
“你们女同志就是不如男同志扛冻。”
“又来了,大男子主义。”
秀华瞥了卫国一眼,卫国嘿嘿地笑了。她又往里面加了些柴禾,火烧得更旺了,把两个人的脸映得通红。
“我来烧,你进屋把大衣脱了吧。”
卫国接过了烧火棍。
秀华走回里屋。她先把军大衣脱了下来,又打开柜子拿出一件藕荷色的夹袄穿在了身上。接着,她又将皮帽摘下来,双手把头后的卡子一拔,一双乌黑油亮的大辫子滑落下来,垂到了腰际。
秀华来到了镜子前,把辫子捋到胸前,来回地照着,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正是这双大辫子,让秀华在场部非同凡响。
那是多年前,场部举行联欢,其中有一个女声小合唱。十位姑娘上了台,其中九位梳着短辫或是短发,只有秀华将大辫子盘在了头顶上,加上她那高挑的身材,非常地抢眼,光彩照人。也就是在那次演出,让坐在台下的卫国记住了这位大辫子姑娘。
从那以后,如果有人问到林秀华,恐怕会有人不知道,可要是问起林大辫儿,那人们都会说她是场部商店的售货员。
“水来啦!”卫国端着盆热水进来了,“你先洗吧。我烧得多,顺便把脚也洗了,这样晚上就省事了。”
放下盆后,他又出去拿来些干牛粪,把炉子点着了,在上面坐了壶水。这时,屋子里才有了点热气。
洗完了脸,秀华又端进来一盆热水放在了炕前。她脱下大头鞋,脱去袜子,把脚放了进去。
“真舒服啊……”
秀华抬头看了看卫国,笑了。
卫国打开旅行袋,从中拿出了两双黑色条绒棉鞋,这是他们回天津时买的。
“换这个吧!”
“算了,还是留着吧。”
“留着干什么?冬天都过去一多半了。喽,这还有新袜子。”
“干嘛?你不过啦!”秀华瞪大眼睛,嚷了起来。
卫国没有理她,把脏袜子塞进大头鞋,丢到了屋角。接着,他用手抹了一下柜子。
“这一个月没人住,积了这么多的土。”
说完,他就抄起块抹布,仔细地擦拭了起来。
“你就别忙了,赶紧去洗洗吧,等会儿我来擦。”
卫国看了看表,都下午三点多了,他们还是早上吃的东西,现在饿得不行了。
“秀华,你还是先给做点吃的吧!我这肚子都饿瘪了。”
秀华噗嗤一声笑了。
“我妈不是给带了瓶炸酱吗,那就擀点面条,吃炸酱面吧。”
听到吃炸酱面,卫国觉得更饿了。
吃完了饭,卫国把碗筷拿到外屋去洗,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卫国!”
“秀华!”
随着喊声门被推开了,大海跟小凤抱着孩子走了进来。
大海小凤也都是天津知青,来时一块分配在了后勤连。开始他们都在面粉加工厂,后来因为搞对象,连里从工作上考虑,就把大海调到了白酒厂。
“你们都吃完啦?”小凤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涮碗的卫国。
“刚吃完。”
“我们还想让你们俩到我们那去吃呢。”小凤又转过头来看着秀华,“估摸着你们快回来了,我提前就包好了饺子,现在都在仓房里冻着呢。”
“明天吧,明天晚上到我们那去吃。”大海又拍了拍卫国的后背,“咱哥俩儿也喝上几口,你给我们好好地讲讲天津的事儿。”
“没问题!我这回带来了西凤酒。”卫国一口答应了。
“两个酒鬼!”小凤瞥了他们一眼,“秀华,今后你可得管着点,不能让他总喝酒。你看我们大海,说是比卫国大十岁都有人信。”
大海咧了咧嘴没有说话。
“小凤,这回你可找错人了,这酒是我岳父送的。”
小凤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便跟着大家一同笑了起来。
“别光站着说,屋里坐。”
秀华把大家让到了里屋。她来到了孩子的跟前,用手指拨了拨孩子的小脸,笑着问道:“明明,想阿姨了吗?”
孩子嫩嫩地说了一句:“想。”
“我来抱抱。”不由分说,秀华就把孩子抱了过去。
“大海,这是给你们捎来的东西。”
卫国从炕里拉过来一个装得满满的旅行袋。
“你们受累了。”
“说这话可就见外啦!不过,你可合老适了,去时就捎了两条羊腿,回来换了这么一大包的东西。”
“没我们什么东西,这都是两家老人买给孩子的。”
说完,大海拽开了拉锁,一个小皮球从里面滚了出来。
“球、球……”
明明挣脱了秀华,走过去捡了起来,左看右看,一扬手扔了出去。他兴奋地笑着、叫着,跑过去又捡了起来,冲着小凤扔了过来。
“别砸我呀,有本事也砸个媳妇回来。”
说完,小凤与大海都忍不住哈哈地笑了。卫国与秀华飞快地对视了一下,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原来,在那次联欢会后,卫国的脑子里总是想着秀华。后来到商店买东西时,他还悄悄地瞄过几次,觉得她不但人长得漂亮,看着也挺文静的。
过后没多久,场部举行篮球比赛。卫国虽然个子不是很高,可上学时就非常喜欢打篮球,每次比赛都少不了他。
那天正好是后勤连跟学校比,指导员特地带了一些人来助阵,每当后勤连投进一个球时,他都要带着人欢呼呐喊。卫国打得很兴奋,进攻屡屡得手,分数也一直压着学校。
比赛中,他忽然看见秀华也站在场边看球,内心不禁一动。也许是太想表现自己了,他多次投篮都没有命中,急得指导员在场边不住地大喊。
在一次进攻中,篮球居然鬼使神差地从卫国的指尖滑了出去,一下砸到了秀华的身上,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秀华则是一脸的尴尬。卫国想过去解释一下,无奈球赛还在继续,也只好作罢。
几轮下来,他再找秀华,已经看不到了,顿时觉得很失落。后面的比赛也不知怎么打的,反正是输了。
后来指导员听说了,特地把他们俩找到家中,给说合说合。从此,卫国与秀华就走到了一起。婚后,他们多次地为那个球争执,一个说是有意,另一个说是无意。慢慢地大伙也知道了,都说这是一球砸出来的婚姻。
“明明,吃糖吗?阿姨这有糖。”
明明立刻放下了球,朝着秀华跑了过去。秀华抱着他来到柜子前,拿起一块桔子瓣软糖塞进了明明的嘴中。
“阿姨好吗?”
明明不停地点着头。
“让阿姨亲亲!”
明明乖巧地把脸凑了过来,秀华狠狠地亲了一口。
“家中要是有个孩子,那可是热闹多了。”大海望着卫国与秀华说道。
“你瞎说个什么!”小凤狠狠地捅了大海一下。“有孩子有什么好?你看看我,都快成个桶了。你再看看秀华,还是那么苗条,那么水灵。”
秀华虽然在笑,可是脸上有些不自然。她跟卫国结婚都三年了,就是一直没有怀上,这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小凤大海跟他们是前后脚结的婚,明明现在都快两岁了。
“行了,他们刚回来挺累的,咱们就别搅乎了。提着包,走!”小凤下着命令。
大海起身提起旅行袋,小凤也抱起了孩子朝门口走去。出了门,小凤还叮嘱道,别忘了明天晚上到她家去吃饭。
几分钟前还很热闹,现在一下就冷清了下来。卫国发现秀华的眼圈红了,看来刚才的话还真地刺痛了她。
“别着急,孩子早晚会有的。”卫国拉起了秀华的手。
秀华抱住了卫国,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没有说话。
一会儿,秀华的内心似乎平静了,她抽身来到炕前,脱鞋上炕,把炕梢的被褥拽了过来,开始铺炕。
砰、砰,有人敲门。
“谁呀?”
“是我,老郑。”
郑师傅一进门,看到秀华正坐在被子上,忙说:“哟,我来得不是时候,你们要睡了吧?”
秀华赶忙下地,“没有,我这是提前铺好了,要不炕一会儿就凉了。”
卫国拿出了一个纸包,打了开来,里面有四床线绨被面,还有一些零钱。
“郑师傅,您看行吗?这是我和秀华一起去买的。”
“挺好的,真是不错!”郑师傅抬手指了指秀华,“她知道,在咱这买不到这么好的被面,也只能去你们天津才有。”
秀华抿着嘴笑了。原来她是想差着色买,可是卫国说郑师傅是给闺女结婚准备的,指定要两床红的,两床绿的。
郑师傅小心地把被面包好,然后坐在了炕沿上。
“卫国,我们机修厂的王建国知道吗?”
“知道!不就是那个车工吗,怎么啦?”
“前天走了,回北京啦。”
“真的!怎么回去的?”秀华惊讶地问。
“办的病退。”
“他有病?”卫国脱口而出。
“嘿,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呗。”郑师傅顿了一下,“不过,这小子到是有决心,就是一门心思地想走,那么多的人给他介绍对象,他死活都不搞。”
卫国与秀华相互看了一下。
“他回去能干什么?”秀华又问。
“不知道。不过他说了,就是在北京扫马路也比在这强。”
秀华不言语了。
郑师傅摸了摸炕,又看了看屋子,“你这屋还是凉啊!”
“都一个月没人住了,从下午回来就没断过火,怎么也得几天才能缓过来。”
郑师傅点了点头,“再烧点吧!你们年轻,多注意点,别坐下病。”
卫国与秀华不住地点头。
“行了,我得走了。你们有空来家串门吧!”
送走了郑师傅,卫国又给炉子加了点干牛粪,然后冲着秀华说:“你先躺下吧,我再烧一烧,顺便整理一下带来的东西。”
秀华看了看表,说:“都九点了,明天再弄吧,要停电了。”
场部是自己的柴油机发电,从天黑开始,到晚上十点供电。只有在过年期间,才会延长到十二点。
卫国钻进了被窝,双腿用力地伸了伸,“还是家里好,这睡得多舒坦。”
“可不!我这一个月跟妹妹挤在一张床上,想想都腰疼。”
“我也不比你强哪去,只是临时搭了个床板凑合着。有次卫民起夜,把床板撞倒了,搞得全家都起来了。”
秀华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把头靠了过来,抱住卫国的胳膊。
“你说,咱们真的就这样过一辈子?”
卫国知道,她是在想着建国回北京的事。可是,他不愿意顺着她的想法说。
“知足吧!咱们现在住的是砖房,又在场部,什么都挺方便的。不象在连队,很多人都还住在土房里,有的窗户连玻璃都配不齐,弄块塑料布挡上。”
卫国侧过头来看着秀华,“再说,我现在开推土机,你是售货员,这在知青中已经混得很不错了。”
秀华何尝不知道呢!在商店工作,风吹不着、日晒不着,下乡这么多年了,她的皮肤还很白净。秀华还是个有心的人,她细心地记住每位领导的家属,能给方便时一定会做到,所以场部领导都很喜欢她,她的工作也很稳定。
可是,她问的不是这个!
“卫国,你心里真的就一点也不想回天津吗?”
“怎么不想?要是有钱我年年都回去。”
卫国再一次地绕开了话题。
“你故意地气我是吧?”秀华伸手拧住了他的耳朵。
“唉,你呀!”卫国抓开了她的手,“农场有那么多的知青,你看办回去了几个?咱俩的父母,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你再看看大海他们,还不是因为有了明明,现在连探亲都很难了。”
秀华半天没再说话。
“生气了?”
“没有。”秀华出奇地平静,“如果能有孩子,就是不回天津我也愿意。”
卫国陷入了沉思。他清楚秀华对孩子的渴望,可刚才的话仍然使他震动。
“这回探亲,钱都快花光了。”秀华打破了沉默。
“还剩多少?”
“有十多块钱,下个月就指这些了,得省着点花。”
卫国跟秀华已经结婚,所以不但路费不能报销,就是工资也一分没有。
“我去借点?”
“算了吧,你不嫌丢人啊?”
“这丢什么人?我又不是不还。”
“不准借啊!”秀华的口气有些严厉。
“好、好、好……,反正是你当家,我多余操这心。”
听到卫国这么说,秀华不禁笑了,她把嘴凑近卫国的耳边,“我另外还有钱。”
“哪来的?”
“临走时,我爸悄悄塞给了五十块钱,没让我妈知道。”
“嚯,我岳父真厉害!”
卫国支起头来看着满脸得意的秀华,“都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看来今后我要学着点。”
“你敢!”秀华用力在卫国的腿上拧了一把。
“哎哟……”卫国疼得象弹簧一样坐了起来,并用手不停地揉着。“你还真使劲啊!”
“孙卫国,你这叫贼心!”
“我这是贼心,那你爸呢?”
“你能跟我爸比吗?他是工程师,一个月挣八十多块呢!”
从结婚后卫国才体会到,这就是女人的逻辑,无论怎么争辩也不会有个是非曲直。后来他到也认准了,这女人只要没有歪心,顾家就好。不过有一点,她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这确实比自己的父母强。也正因为这个,秀华平时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优越感。
灯忽地灭了,屋里一片漆黑,场部停止供电了。
秀华打开了手电筒,招呼道:“赶紧躺下吧,一会儿冻着了。”
卫国固执地没有动。
秀华伸手把他拉了过来,躺好后还帮他掩好了被子。随后关掉手电筒,说了一句:“这么大了,还象个孩子。”
“咱俩还不定谁象孩子呢!”
可这话卫国没敢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想想。
秀华贴了过来,又抱起他的胳膊,“好了,赶紧睡吧。明天我还要上班呢,多歇一天就少一天的钱。”
“你要是觉着累,不如再歇一天吧。”
“不!”
秀华摇了摇头,把卫国搂得更紧了。
一股倦意涌了上来,卫国不禁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扭过头来,虽然看不清秀华的脸,可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及淡淡的香脂味儿。
他轻轻地抚摸着秀华那滑润的手臂,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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