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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 “八一”建军节快到了。不曾当过兵的我，却有着深深的“八一”情结。 人老了总爱怀旧。到了这个时候，我又回想起四五十年前“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一身绿，三片红”的解放军形象来了。 那个年代的解放军，圆顶、有檐的解放帽（这是夏帽；还有冬帽，统一为栽绒帽或剪羊绒帽）上，缀着一颗铝制的全红色、胖鼓鼓的五角星；衣领口两边佩着两片平绒布制成的全红色平行四边形领章。这就叫作“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一身绿”当然是指陆军军服的草绿色（俗称“国防绿”）；海军则是深灰色，空军上衣草绿色，军裤藏蓝色。全军干部和战士、男军人和女军人军服式样基本相同，唯以上衣口袋区分干部和战士（干部四个口袋，战士两个口袋）。 ——这就是1965年至1985年间装备全军的65式军服。 对于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们来说，“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和全身“国防绿”的解放军形象，是非常亲切的记忆。 党和国家的老一代领导人毛主席、周总理、刘少奇、朱德、邓小平等，都穿过这套军装。毛主席留下了无数身穿军装的照片：有单独的，也有和其他领导人在一起的；有正面的，也有侧面的；有半身的，也有全身的…… 1960年代中期至1970年代中期，每逢“八一”建军节，全国各大报纸和省报，都会在第一版刊登毛主席身穿军装的大幅照片。1981年秋天，邓小平曾经身穿军装检阅华北军事演习参演部队。那时他年事已高而英武犹在，锐气不减。他独有的这种威仪风采，正是他作为军队最高统帅的最为标准的形象。 在毛主席的话“一句顶一万句”的年代，老人家号召“全国学人民解放军”。军人倍受崇敬仰慕，“一人当兵全家光荣”。那年月，复员、转业、退伍军人不光在工作环境中很“吃香”，往往成为提拔和重用的对象，就连在谈婚论嫁上也显得“条件优越”。那时候，“革命军人”子弟在读书升学、上山下乡、招工就业、参军提干等好多“机会”面前，都拥有“优先权”。那时的孩子们，对军人可谓仰慕崇拜至极。若问他们“长大后干什么”，那回答恐怕十有八九都是 “当解放军”。 那个年代，“国防绿”是年轻人的时尚。一些不曾当过兵的人，如有当过兵的家人或亲友以旧军装相传相赠，则如获至宝，上了身仿佛就脱不下了。记得我读小学时，海阳一小有两位男老师就是这样的。那个年代，不少人穿的都是自己做的草绿色“军装”。我从小学到中学，就曾经因参加文艺宣传队排演节目需要而特意做过两次“军装”。那个年代里的人们，的确是对“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充满了向往。 上世纪70 年代末，李双江一曲《再见吧，妈妈》响彻祖国大地。正是在那激越高亢、饱含深情的歌声中，我的一批中学同学告别父母，离开家乡，投身军营，奔向卫国保家的战场。他们留下来的照片，几乎都是“一身绿，三片红”。难得的是其中还有一位女兵；有趣的是我那帮同学，女同学似乎特别“追兵” ——好几个人借她的军装留下了一板正经的“标准照”。男同学中，则好像只有我做过这样的事：读大学时，有一位同学是退伍军人，军装和领章帽徽随身带到了学校。有一天，我们几个同学相约到郊外去玩，穿上军装留个影。我留下的，是一张免冠而“红旗挂两边”的半身侧影。 ……都是40年前的事了。 65 式军服的淡出，也已经有30多年了。它的“来”与“去”，都与历史的走向密切相关。它“来”在共和国的历史走进曲折之路的前夜，“去”在改革开放之初。 其“来”，初衷在于继承红军的形象和传统，体现“官兵平等、官兵一致”。毛主席执意拒当大元帅，拒穿大元帅服，却钟情于“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对照是多么的鲜明啊！不过，历史已经作出了结论：以取消军衔制、“再现”红军形象来继承红军传统，正是伟大领袖的局限性所在。 1955年实行军衔制，已经使人民军队步入现代化、正规化的建设轨道；而 1965年取消军衔制，则使我们的军队偏离了正确的建设轨道，落后于时代了。 没有军衔，在国际交往中往往非常尴尬。1980年代中期，我军一个代表团出访美国。美方接待人员问团长 “您是什么军衔”——意思很明白：按什么规格接待你？……无奈之下，人家只好根据“估计”来接待。清一色的“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很难与外军对等交流。 没有军衔，到了战场上则会贻误战机，付出伤亡代价。在1979年南疆自卫反击战的战场上，在一次重要军事行动中，狭窄的国防公路上坦克车、装甲车、运输车和步兵队伍拥挤在一起；大家都被堵在十字路口，黑压压一片……首都北京的老将军们在电视屏幕前动怒了：“部队的指挥官为什么不站出来？”旋即他们又意识到：一样的服装和徽章，部队之间又没有隶属关系，谁来指挥？…… 另外，全红的帽徽领章非常醒目——在南疆的战场上正好成了敌人的瞄准点！因此有些部队在上阵前要求士兵先摘下帽徽和领章。 军服必须适应军事环境。拿水兵着装来说，水兵帽没有帽檐，为的是避免水兵戴军帽观察仪器时帽沿碰坏仪器；水兵服没有纽扣，为的是避免水兵在狭小的船舱里工作时扣子掉到机器里造成事故。很明显，65式海军军服没有考虑到这些因素。我们在一些电影和图片资料上也可以看到，从60年代中期到70年代中期，水兵在作战和训练时，并不穿灰布军服，只穿海魂衫。因而早在1974年，经毛主席批准，海军军服由65式恢复到之前的55式的样式风格：男军人干部配发大檐帽，战士配发水兵服、水兵帽。夏装白色上衣，藏蓝色军裤——电影《南海风云》中海军干部战士就是这样的着装；冬装全身藏蓝色。“三片红”不变；只是水兵服上的“两片红”改成了正方形，移到了肩头位置。 共和国的历史进入改革开放新时期以后，为了适应新的国际环境、军事环境，为了便于指挥、便于作战、便于管理，也为了激励官兵积极进取，党和国家着手恢复军衔制、更新军服，使军队建设重新走上现代化、正规化的轨道。 到了1984年建国35周年大阅兵时，受阅部队就不再以65式军服亮相了。受阅官兵身上的新式军服，是为下一步恢复军衔制作准备的“过渡”军服。当新式的大沿帽、毛料服，大圆的帽徽和领花、肩章，还有女军人毛料裙等等展示出来之后，全国人民眼前一亮，全军官兵一下子都振奋起来了：确实漂亮，确实能够很好地展示我军的军容、军威、军魂！ 这次阅兵还有一大奇观：检阅车上的阅兵总指挥秦基伟一身新式军装；而天安门城楼上的军委和各总部领导人杨尚昆、张爱萍、杨得志、余秋里、洪学智等，则依然还是“一身绿，三片红” …… 经历了几年的新老军装混穿、新式军服逐步装备全军部队的“过渡”之后，1988年，军衔制恢复——中国人民解放军正式挥别“一身绿，三片红”，在现代化、正规化的建设道路上阔步前进。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滚滚巨浪， 85式、87式军服，标志着我军现代化建设的不断推进。87式军服的夏常服改成了西服领，着装者穿衬衣系领带——封闭了数十年的领口终于打开了。在07式军服中，男军官的冬常服也打开了领口…… 军衔是区分军人等级，表明军人身份的称号和标志，是国家给予军人的荣誉和激励。军服象征着国威、军威。军服的不断改进，展示着国家和军队全新的开放意识，科技水平的持续进步，经济实力的日渐强大，以及整个时代审美观念的变化提升。 ……回首65式军服，在人民解放军着装历史上装备时间最长，历史分量最重，影响无可比拟！简洁的红五星、红领章，让人联想到红军形象，深受毛主席喜爱，深受全军干部战士和全国人民的喜爱。它以最简朴的方式书写了一段历史传奇，成为几代人心中的深厚情结。无数穿过这套军服的人们，都珍藏着它，珍爱着它，怀念着那有它相伴、难以忘怀的的军营岁月、战斗生活…… 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是抹不去的记忆——它曾经跟我们的年少岁月水乳交融，它曾经跟我们的青春年华密不可分。多少年来，每当我从影视或图片上看到“一身绿，三片红”，心里总会涌起一种“看见你们格外亲”的亲情来！那耀眼夺目的“国防绿”，曾经是我们的深爱，跟我们很亲，很亲…… ——敬礼，所有曾经“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的老同学！ ——敬礼，所有曾经“一身绿，三片红”的老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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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29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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