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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莲塘 溧阳市老年大学 陈廷芳 日前，和毕业多年的学生小聚，在闻名遐迩的礼诗圩村观景赏荷，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故乡的莲塘来了。 江南水乡的池塘里，简直是荷的天堂。儿时的盛夏里，我和小伙伴们跃入荷塘戏耍。池塘里，荷叶秀挺，露出水面，生机蓬勃，清圆的荷叶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而又亭亭玉立，煞是好看。我们摘一张荷叶顶在头上，既可遮阳，又可作掩蔽，打起水仗来，池水飞溅，荷叶翻转，大有“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之意。记得那时荷叶多是作包装物用的，小时候，家里早饭大都喝粥，没有早饭菜，就抓两个鸡蛋去小店里换萝卜干。店员秤好了萝卜干，扯一叶荷随手包了塞给你，带回家摊在饭桌上，碧绿的荷叶一展开，一阵清香顿时弥漫开来，沁人肺腑，夹一根萝卜干放在嘴里，满口生津，能使人联想起塘里的荷叶，顿觉凉意习习而来，虽是大热天，却是胃口大开，饭量大增，那情那景，令我至今记忆犹新。 故乡东庙村，四周有莲塘。我家的西边就是一个七八亩水面的莲塘，每年七月，那红的白的莲花开了，青的莲蓬生了，那有着网状叶脉的荷碧绿叶，有的漂浮水上，有的微微露出水面，张张绿叶似一个个精致是玉盘子，里面滚动着一颗颗晶莹透明得像水银似的水珠，那景致实在是美极了。 故乡莲塘的早晨是十分静谧。吃过早饭，采莲的船儿慢慢鱼贯而来。这时，莲歌隐隐，惊起飞鸿，荷塘边上，笑语频频。村里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常常相邀共舟去采莲。真的是“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于是，小小莲塘就变成了青年男女的“世外桃源”，而且从风光优美的莲塘中，传出健朗、清新、充满着爱意的情歌！一只只放鸭用的小船在荷塘中缓缓前行，男的在船尾划桨，女的在船头采摘。那姑娘穿的碎花衬衣，和荷叶一样美丽，这姑娘的脸，象盛开的莲花，粉红中闪动着动人的光彩，惹得后面的小伙不时停下手中的双桨。船到莲塘深处，姑娘会唱起采莲情歌：“阿哥会弄橹，阿妹采莲蓬，并蹄莲 ，手中捧，丝丝相连心相通，但愿你我与此同，朝朝暮暮情意浓……”男的若是脸薄的后生，常被羞得像城隍庙里的关老爷，满脸通红。更多的小伙子则唱起“妹是村前俏飞燕，哥是村后小杜鹃，几时修成同林鸟，兄妹一心共团圆。”的情歌，大胆接受了姑娘射出的神箭，花开并蒂，喜结良缘。 莲塘的夜色也是十分迷人。弯弯的新月斜挂天空，一只只采莲的船儿，披着落红，载着青莲，在波光粼粼的月色中归来。有时，月儿迷蒙、荷塘上雾气蒸腾，云遮雾罩，隐约中船影绰绰，莲歌声声，让人仿佛置身于蓬莱仙境。此情此景，我情不自禁地吟诵起教过多遍的那些描写荷塘月色的名句来：“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有像笼着轻纱的梦。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和水里的蛙声。”月色下的荷塘是那样地充满着诗情画意，比之白天又别有一番风致，徜徉其间，常常情醉神迷，忘了归程。 故乡的莲塘，一个小小的天地，村上的男女青年们，拨动轻柔的琴弦，奏出了一曲曲悦耳的情歌，回荡在小村的上空，滋润着人们的心灵。离开故乡已经多年了，听小弟说，那些莲塘都成了鱼塘了。可每到莲花盛开的日子，我总喜欢推窗远望，遥想当年那乡下美丽的莲塘。 2020年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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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4 2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