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汉茂油桃 于 2020-5-9 12:45 编辑
想起了麦客
五月的关中,刚下了一场痛雨。旭日初升,霞光万丈。田野里一片勃勃生机,杜鹃鸟叫起来,满田头都是“算黄算割”的余音,预示着,不到一月麦子将要熟了。听着“算黄算割”的叫声,看着邻居小伙子修理收割机的影子,我又想起了麦客。 麦客,是关中地区的人们,对专门来关中收割麦子外地人的专门称呼。“蚕老一时,麦熟一晌”,在关中,有时候真是一转头的功夫,肥沃原野上的麦穗就垂头了,熟得要炸开,赶上烈日光顾还罢了,遇上暴雨,或被打落在水里,或是成了芽麦子,磨成的面有了甜味儿,但什么都做不成,烙饼不成整张,擀面发酥不成条。收割不及时,收成大打折扣,所以麦客这一职业应运而生。 在陕.甘.宁,由于各地麦子成熟时间的差异,一些以收割麦子为职业的农民,换取收入。因产麦区成熟差异性,如一般从东往西逐渐成熟,所以麦客,首先到成熟较早的关中给人割麦子,由南返北,像候鸟一样迁徙游走,一路收一路走,等麦客走到自家门前,自家的麦子也熟了。 上世纪,从五十年代开始,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每到六月,成群成群的外乡人沿陇海铁路,扒货车在一夜之间就会卷着被褥肩扛镰刀,将东起潼关、西至宝鸡、北到黄土高原南缘、南靠渭水流域的地区填满。沿着小麦由东向西变黄成熟的轨迹,他们如同汇集成一片随风移动的雨云一样,将大地所赐的饱足和希望一镰刀一镰刀收获。 到我们这里当麦客的大部分是甘肃和宁夏的,他们多是从麦子成熟晚的甘肃陇东、宁夏西海固来,当家乡的麦子正在返青抽穗,麦客们就告别家乡的妻儿老小,走出沟壑梁峁,走出黄土高原的腹地,赶场去了。 大批的甘肃麦客蜂拥而至,简易的铺盖,草帽,镰刀和罐罐茶。儿时的我和小伙伴,跟着麦客立麦垛,好大的麦捆,累死人。每当割完一趟,麦客们就要捡些柴火熬罐罐茶,好奇的我们,看着他们,真想尝尝那东西,尝一口,好苦好苦! 现在,在农业机械化后,麦客越来越少。大量收割机走南闯北收割小麦,又叫跨区机收小麦,他们因和麦客有着相似点,他们也被称为“麦客”。 麦收时节,关中大地,麦浪翻滚,一片金黄。收割机遍地轰鸣。大片成熟的麦子,不到一天,变成了粒粒珍珠,农人高兴的不亦乐乎。 虽然,时间过去了几十年,麦客已不复存在了,但儿时美好的记忆一直留在心中。再见了——麦客!再见了——罐罐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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