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书纠结我这人没有什么本事,就是和书打了一辈子交道,读书、教书、写书、编书。我的一间小小的书房,床头床尾,枕边枕下,沙发两旁,桌子上窗台上堆满了书。书好读,写作就不是简单的事了,写了一辈子,如我爱人调侃我的一样,也没有整下什么明堂。我往往报之一笑,心想,你那里知道读书之乐。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写书难出版也难,我的一部20万字的长篇小说,现在还雪藏在我的u盘上。倒是有几个同仁读过,都说文笔好,故事也还可以。现在很少写长篇,多写短的,回忆成了主题,童年呀,成长的烦恼呀,单位的人事纠纷,友谊等都成了我要写的材料。写着写着把自己都感动的流泪,一边还发感叹,人生多么美好。连小时候做错事被妈妈打屁屁也感到幸福,唱的儿歌也觉着里面太有生活的哲理了。现在我的一大乐事是,没事的时候,常常翻看我发表的文字,许多都是没有上过网的,整理一下也有上百万字。我怕和出版商打交道,以前我的两部书稿约合30多万字,就被一位成都书商拿去打了水漂。给了2000元押金,说好书出版后再算账付钱。书稿人家拿走了,黄鹤一去不复返。我这人嫌麻烦,也就没有再找他。至今也不知道那两本书出了没有。我的几个文友都出版有自己的书,就拿老朋友秦昊来说,出了一本集子。书号和印发一共出了2万多元,印了1000册,送人一部分,还剩下许多,堆放在办公室都快发霉了。秦昊的书不是不好,从文笔到故事也算过得去。可就是没得销路。我帮她联系了一家书店,送去了几十本书摆在书架上,摆了二年多才卖出去了几本。心寒呀。此后我再也没有听说老秦提出版的事。还有一个朋友是大学的中文系教授喜欢写诗词,临退休出了一本诗集,还请省作协的一位副主席写了序。老兄送我一本,我一看用的是香港天马的书号,知道也是自费。送了一些,剩下的书店不接,没有办法,老先生自己到市场上摆摊卖书,哭笑不得。当然没有卖出几本,倒是先生生病一场,最后将剩下的几百本书当废纸叫收废品的收了。不要说一般作者出书没有市场,就连一些名作家也难。兰州军区的散文大家杨闻宇,退休后从兰州往西安搬家,也把许多新出版的书当废品卖了。我一次到古旧书店去淘书,见签约售书的架上有杨闻宇的两种散文集子被冷落在一旁。甚感凄凉。杯剧呀!我有时候自己问自己到底害的是什么毛病,怎么就喜欢上书了。上瘾了,几天不读书,就好像恍惚不知所依然。无奈自己解嘲,前辈子欠书的债,今世来还债来了。自古读书人多凄凉,孤独、忧郁、患得患失,戚戚然,老无所依,唯书作伴。还自慰道,有兰生幽谷,遗世而独立。我自己有时也骂自己,迂腐呀,书呆子呀!就是这样还是没有办法不读书不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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