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时间2017-7-16
在线时间 小时
- 最后登录
- 1970-1-1
|
哲人的话:不要让别人告诉你,你不能做什么。那些做不到的人总要告诉你,你也不行。只要有梦想,就要去追求到底。
“只要有梦想,就要去追求到底!”这是好友在QQ空间发表的一句说说。拜读之余引发我对过去一段往事的回忆。
还是在大西北林海中的发生事。那年秋天正是收获的季节,按照上面各方面“都要整顿”的精神,来自各连队党团支部成员的我们几个人奉命组成工作组,开到机务连开始了整顿工作。
大伙都知道大凡整顿都是得罪人的活谁也不愿意做的,但这也是我们党战胜一切困难的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法所以必须要有人去做!
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唯一的梦想就是如何为人民服务完成组织上交给的一切任务不管征途前面是什么等着都一心一意义无反顾地追求到底!而这整顿工作对我们这些基层连队党团支部成员的年轻人来说,既然是组织上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那么如何做好就是唯一的梦想,所有的精力就是四个字:追求到底!所以也没有什么神秘或者有多难的。我们进驻机务连后放下行李连头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擦就直接进车间下地沟、到田间上台子(拖拉机驾驶室的俗称),帮助师傅们打扫卫生、递工具清洗零件神马的,个个虚心地向师傅们学习车辆设备使用、故障排除、维修等专业技术。与师傅们一样浑身沾满油渣尘土。这一招就赢得了大多数人对我们的理解和钦佩。这以后我们加强政治思想教育,结合实际恢复制定了必要的规章制度。严格奖勤学优罚懒惩差,对个别害群之马即逢事就闹的闹将则采取组织措施毫不手软。很快连队的工作就大有起色,各项任务都完成的很好。特别是派到基层使用机器设备帮助各连队秋收、冬运、基建等工作的机务人员个个努力工作赢得了人家的好评,一改过去基层连队普遍对机务连的不满情形。当时这也是场领导决定对机务连开展整顿的主要原因之一。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这样的大好形势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就发生了所谓反击翻案风运动恰好场里发生了一起不幸事件。坚持整顿的领导被再次打倒。而上面来的精神也一改过去“我们要坚持三项指示为纲”众口一词地改为全体总动员反击“翻案风”。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进驻机务连工作组就成为一些势力的出气筒干脆就是替罪羊了吧。整顿中被处理的个别大仙大师呢则胜利班师回来咧当然如同过去一样继续“革命”。就机务连而言,我们工作组整顿期间制定的制度也罢规章也罢,统统被新场领导派来的某某口头传达“工作组参与的一切都不算数”的指示给否了。整顿可以说彻底白干了不说而且我们工作组这些成员下一步该怎么办则没有任何着落。新场领导呢一反对场里其他事务左一道指令右一个要求都是“立马贯彻马上就办”的领导方法,对我们工作组下一步工作该如何进行的多次请示则没有任何“指示”或者“要求”更没有“立马贯彻马上就办”。倒是私下里有靠近新领导的人给我们透露“这个时候你们还等什么指示?自己开溜悄悄地返回各自的连队就行了。”
自己开溜?就当时我们的组织性那强哪能有那个念头!干什么都是组织组织的,还能够自己行动?我们谁也没有自己开溜仍然坚持在机务连工作。但随着时间一长难处都显示出来了,整顿工作那就不用说了,师傅们传授我们技术遭到阻扰了,我们主动帮助修车修设备也不许插手了,到后来连居所都没有了要我们自己找地搬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有的成员所在连队的领导不错,以“连队工作需要”让其回连队了。而我呢还赶上一件事那就是连队的老连长也因是整顿“急先锋”被换了,新上任的连长也是大师级的人物当然对我不感冒了所以我尚无法享受“连队工作需要”而回去的待遇。怎么办?好办,既然自己选择了艰苦且得罪人的整顿工作,既然怀抱着一切听组织的“梦想”,那么就要追求到底!不管他人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自古华山一条路我也就走到底了。
我到场后勤部询问了有无能够暂居之地。因为机务连新领导已经催了我几次“赶紧腾地方,连里要在这间屋里开辟反击翻案风学习室”。不知道是有意还是什么,场后勤部门给我指定了位于场部水井跟前的一间废弃教室供我暂住。教室倒是很大,我能够居住在此那办公面积可绝对的“超标”。但有一个问题是马上到冬季了这教室里没有任何取暖设备不说,窗户玻璃基本没有不缺损绝对的八面透风。但我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很好,就这里了。”给我开门的服务员非常惊讶的问我“我知道你胆子大,一个人敢住在这里。但就不怕冬天冻死你了?”
我告诉她吉人自有吉相,“冻不死的。而且,你也知道,现在任何苦我都得认!”几十年后我们在北京相见她提起当年那段往事,当年的服务员说那个冬天我坚持蜷居教室挨冻的情形真令她们感慨万分,几十年过去了说起这件事她还激动不已眼圈发红。
在好心的师傅们帮助下我把简单行李一捆就搬进教室里。教室里没有床只有若干长条椅子。我将两张椅子从中一合并放在屋子正中央,为什么放在屋里中央?因为我有幸住一间教室那地方大呀,当然里面那堵墙都不避风所以放哪都一样。二来呢放在屋中央有点安全感,即使真有坏人前来捣乱他到我跟前还有一段距离我也有个反应时间。
把两张长条椅子对中一合并就成为一张中间高两边低的“床”,当然睡觉时只能紧紧靠在一边否则腰直接搁在那梁上时间长了也是受不了的。就这样我的居所解决了。工作呢也好办。我每天照旧去机务连,看见有什么杂活比如打扫车间、清洗零件、帮助装配安装,拆卸机器、加油放水什么的就主动做呗。自己还是共青团员嘛,主动工作的权力尚没有被剥夺吧。更重要的是场党委并没有决定我离开机务连嘛我更要主动工作否则还落下话柄呢。当然人都是有思想有认识有脸皮的,我主动去干活,师傅们看在眼里称赞在心里是不会阻止我干,那些大师呢表面上还夸奖也罢讽刺也罢还得说我“不错。是个好人。”至于私下那就不说了。
冬天来了,那没有取暖设备的教室里当然很冷,滴水成冰!屋里所有装水的缸子、脸盆、只要有点剩水,到早上起来无一不结成白白厚厚的、瓷瓷实实的冰块。甚至连晚上在厨房打的只敢装多半瓶开水的暖瓶,早上打开瓶口后都结了薄薄的一层晶明透亮的冰,只能用铁丝神马的使点劲捅开已经冰冷的水才能够倒出来。就我这个大活人,睡觉呼吸的气早上都在前头额的发梢上结上了缕缕的冰碴子呢。总之是:寒冷入骨八分刺透心肝肺肠,全凭傻小子火力壮能扛!(需要强调的是,王岐山入主北京那年冬天天气气冷,我所在的贫民窟暖气迟迟没有为此我特地找王岐山反映还特地提到如今不是当年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喽,这话逗的人家秘书捂住嘴“迟迟”的直笑呢)也可以“豪迈”地说革命不怕苦怕苦不革命,为了远大梦想追求到底!当然那段历史遭遇到了现在怎么评说都由人说吧无所谓!
每天晚上我先到发电房(当时场里用电靠柴油机自行发电)去,借用人家的电灯看书学习当然那里非常暖和连棉衣都得脱下。到晚上10点30分要停机了我再返回教室。关好门其实也不用关也根本管不住连个插销都有没有顶多在门后顶个长条椅子(预先声明那可不是我怕人进来暗算而是防止豹、狼、野猪等大型野兽出入)。先深深吸一口冰凉的新鲜无比绝对2.5以下的空气,迅速脱了外衣牙关紧磕浑身哆嗦钻进冰凉的被窝就睡呗。用小沈阳当今时髦的话说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第二天就来临了,一睁眼哈哈哈这不又熬过了一天了嘛。
当然罗,我还是想了一些方法抵御寒冬。一是找服务员要了好几床棉被,然后在椅子上铺了四块,把贴近身体的那床被子底下用铁丝给扎死这样睡觉时脚不会给蹬通了以保持热量。我钻进被窝后在脚底下严严实实地压一床被子,再在上面压两床被子以后嫌上面压的多了呼吸不畅就减为一床。二是在教室的各窗户框上方都楔进去几个大号钉子,到场专政队去找了几块过去阶级敌人盖过的没有人要的破被子,在一面的被角扎上细铁丝做成挂环,晚上挂在窗户上就减轻了“西伯利亚”刮来的刺骨寒风对我的直接侵袭。三是临睡前喝上一大杯滚滚的热开水先把身体内部给整暖增强抵御能耐。四是通过实践总结,因为有人指导我称多穿几件内衣防冻,而鄙人通过实践发现实际不穿任何内衣钻入被窝比穿内衣的保暖作用要大很些咧。如果把脱下的内衣放在两床被子之间那么早上起来穿也不那么冰凉故在此特将此宝贵经验不收费地忠告各位有可能不依靠取暖设备捱过冬季的友人们。每个晚上我就这样对付,而白天呢则尽量“到处流浪”除了上班在车间地头那就“走东家访西家”的呗。如果必须在屋里呆呢则穿上军大衣顶着棉军帽戴着棉手套脚穿棉袜子外套棉鞋反正配发的那些装备都用上了。
就这样对付着我毫发无损地捱过了严酷的冬季迎来了春光明媚的春季,好事也来临了。一天中午我刚吃完饭,场政工部门李某突然光临教室。他告诉正在教室里同我一起侃大山的几个师傅“有事”把人家请走了。然后非常神秘地朝窗户外扫了好几眼,凑进我身边低声地说“党的领导小组刚开会决定,你到山顶连队继续工作”。我说行呀。于是他立马拿出已经开好的介绍信递给我接着说今天你就得走。这间教室场里要作他用,下午就来人收拾你不能再住了。我答复这没有问题。我这就开拔。我三下五除二的把背包打好,背好背包站起来深情地把教室的每个角落都扫视了一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虽然冻的我够呛却令我恋恋不舍的教室开拔了。
走到场机关门前好像有人叫我。我先以为是幻觉没有理会但随着音调的升高我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是新场领导。新领导来了后曾主持召开了好几次会议,有幸参加会议的我没有接受他人暗示或者效仿别人阵前“起义”对前任领导开展的整顿工作猛烈“反戈”狠狠批判。他对我不很满意,我想这也可能是迟迟不落实我的工作岗位导致我冻了一个冬季的一条原因吧。脾气直率地我本不想搭理但出于礼貌还是站住了脚。他上前对我说”前一向你在教室居住。我检查工作曾经路过那里看了看。嗯,不错。在条件这么艰苦的地方都过了冬。说明你还是能够经得起困难的磨练经得住组织上的考验嘛。嗯,还算是个好后生!这次组织决定你到山顶连队继续工作,还要发扬这种艰苦奋斗的精神。啊!“
我笑了笑说首长如果没有什么指示了我就走了毕竟还有十几里深山老林的路程嘛。他听了后仿佛有点失落感的挥了挥手说那你走吧也不再言语了。我朝他敬了个军礼回头就走了。
几年后的一天,我同前任场领导到新领导家里去吊唁他去世的家人。当他看见已经在当地颇有建树身着正装的我,先是愣了一下马上顾不得其他人就一把上前拉住我的手连说“哎呀,娃娃,娃娃呀,这,这,这,咋介你也来了呢?我老汉梦也不敢梦着你能来呀?嗨,那年冬天,那年冬天呀。我听了某某的谗言啦。唉,错看了你,错看了你约,我......现在说神马也......呜呜,呜呜”到这只见老汉的两行热泪沿着脸庞直往下流呀!
|
评分
-
查看全部评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