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四海 于 2017-9-23 06:36 编辑
在我收藏的上山下乡物品中,还有一样“宝贝”,那就是“像章”册。 我的这本像章册就是用四十多年后的、现在眼光来审视它,它也显得异常精美:它的大小介于报纸版面的 4 开与 8 开之间,封面是“去安源”,上面有一层透明的塑料薄膜蒙着。像章册共有四层,每层都像一个小匣子,有薄薄的泡沫塑料垫着,上面整整齐齐摆满了像章,像章总数超过一百枚,崭新的,熠熠生辉。四个小匣子叠在一起,约有 4 公分厚。像册的封面和封底当间有两根大红的带子,打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可以将四层小匣子扎在一起而成为一本“书” —— 闲暇时我喜欢逛古玩城,说实在的,没见过比我这本更漂亮更精美的像章册。 我带着这本像章册去北大荒,十年后又带着这本像章册返回上海。像章的数量少了几枚,仔细回忆了一下,还能想得起来都送给谁了。 送出去的第一枚像章是“大解放”司机。我们刚到北大荒的时候出行难,可遭罪了!拦车苦,知青拦车更苦,上海知青拦车苦上加苦,那一身绿棉袄棉裤就是标识。上海知青拦车司机眼皮不抬,看见只当没看见,一踩油门,嗖的一下就蹽了。 你司机不停就不停呗,因为你“牛”!掌握着方向盘,在农场不知牛成啥了。最可气的是一些司机见到知青不停车不说,他还会调理人:他远远地看到知青在路边招手,就故意放慢车速,做出一副将要停车的架式;我们一看有门,都往公路当间运动,准备迎接它。就在大解放经过我们身边的一刹那,它抽风似的,突然加速绝尘而去! 有荒友说拿像章拦车挺好使,那就试试。一回我们去龙镇,分场至龙镇 28 里地,走道紧赶慢赶没有仨小时下不来。我带上一枚像章在公路上等着。远远地看见大解放过来了,赶紧举着像章摆动、晃悠。也许司机只见四五个绿棉袄棉裤,没见我手里举着啥玩意儿,嗖的一下就过去了。再来!又过来一辆大解放,我不仅举着像章大幅度晃悠,而且让像章对着太阳反光,真的是“宝像闪金光”。大解放吱的一下停下来。我赶紧奔到驾驶楼跟前,举着像章说:“师傅!送给您的!”师傅接过来一看,一摆头:“上车吧!”其实没等他发话,哥几个早就呼呼拉拉地翻上车了。 送出去的第二枚、第三枚像章都是在北安火车站。 一回是哥几个结伴去北安玩,下午打战备路绕进火车站找去龙镇的货车。碰上一个拿着小锤检修机车的铁路工人。伙伴给他敬烟,麻溜的划火点上,问他停着的货车是不是到龙镇的?师傅美美的吸一口,长长的吐出,热情的说:“是到龙镇的!一会儿就开!赶紧的吧!”出门遇上贵人了,我掏出一枚像章就送给他。师傅很感动,可能他也觉得碰上好人了。挥手谢过师傅,我们迅速上车了。 另一回也是哥俩结伴去北安玩,我们等货车等到了扳道房,遇上了李玉和的同行。有一个扳道师傅一会儿接电话,一会儿出去给信号,在扳道间隙他一直在和我们唠嗑。后来我们的货车快发车了,爽快的师傅突然磨磨叽叽地说,他们家的丫蛋知道上海的像章好,成天问他有没有,他也没个上海熟人呀,上哪儿去整一个呢?问我们有没有?师傅的眼里满是期盼。我立马说,身边就有!给你吧。师傅接过像章,开心得像个孩子。 这几次送出的像章都是我们下乡的最初一两年,而且都和出门搭车有关。 后来,像章不怎么好使了。站在公路上拿着像章的手举得再高,如果司机心里不痛快,他照样不稀得搭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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