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范海辛 于 2017-9-6 07:53 编辑
家乡的老槐树 七夕那天、电话家乡的父亲,嘘寒问暖之余父亲告诉我、村口的老槐树倒了。
提起老槐树、心绪一下子回到那个久远的年代。听爷爷说那棵挨着打谷场、傍着村口池塘的老槐树、是他爷爷的父亲种下的、说是为了能在池塘边上拴着牛、又能让牛儿在池塘里泡澡儿。
记忆里、老槐树长得和大人的腿那么粗、树冠不高、向四周展开着像个大伞。童年的时候、几个玩伴时常围着老槐树扮家家——打土豪,大人们也时常挨着老槐树歇歇脚、抽几口旱烟、聊几句家常。
初中的时候、我时常将家里的一群鸭子撵到池塘里、然后我坐在老槐树下摇头晃脑、叽里呱啦背诵英语和古文。老槐树听多了我那南丁格尔、内森黑尔的故事,也听多了岳阳楼记和捕蛇者说等繁琐古文。
微风中、老槐树轻轻摇曳着、像是爷爷的微微额首,又像是静静聆听却又闻声而动的老师。或许老槐树和我一样承载着一个靠笔杆子吃饭的梦想,然三年后、我与师范失之交臂,留下了太多遗憾和愧疚。
那年深秋、我在老槐树下和母亲挥泪告别,此时的老槐树、叶子像爷爷嘴巴里的牙齿,稀稀拉拉渲染着沉重的秋色。我扛着个蛇皮袋、向依依不舍的母亲挥手、向老槐树挥手。稚嫩的肩膀扛着的不光是衣物、还有年少的梦想。
大前年、父亲哮喘病犯了、病得很厉害。我以12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赶回了老家、将父亲送进了县城医院。父亲出院后我陪他走到村口、走到老槐树下。此时的老槐树已经不再挺拔、树冠早已枯竭、只剩几个矮杈枝还有几片叶子摇晃着、宣示着它还有一丝生机。夕阳的余晖洒在父亲和老槐树身上,既庄重、又沉凝,让人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很感慨、岁月经年、懵懂少年已经熬成了中年汉子,而老槐树还在、静静的斜立着、似个迟暮而又孤独的留守老人,风刀霜剑在它身上留下太多的沧桑、寂寞与无奈。 老槐树倒了的讯息、让我有点愕然,一棵祖辈留下的老树、见证了历史的变迁、见证了时代的飞跃。然社会进步了、人们对它的关怀却少之又少,谁在乎过它的寂寞、孤独和凄凉?谁给它施肥、浇水和培土?
老槐树倒了、树心早就空了,顽强的支撑了几年还是没捱过今年的酷暑、永远的倒了。但老槐树一直立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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