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九年至一九六一年,是我国遭受三年严重自然灾害时期。那时候我们这里粮食,副食奇缺。除正常的供应,在市场根本买不到粮食,黑市上的粮票三元一斤,可又有几个人买的起。酱油限量,连豆付渣都只卖给家里有四个孩子以上的家庭。当时我正在上小学,每天吃不饱,肚子饿的咕咕叫。母亲用苞米面烂白菜帮子,罗卜缨子做的菜团子,竟成了美味佳肴。每顿饭不管吃的是什么,我们一家人都要分着吃。我发烧了,躺在床上,不能上学,妈妈才给我几块0.56元一斤,粗糙而发黄的并干。过年、过节了才会吃上没有几块肉的饺子,我常常想,等我长大了,挣钱了,就天天吃饺子。 二姨家的五个孩子都是男孩,粮食更是不够吃。姨夫是南下的干部,在政府部门工作,但和我们一样,也是吃不饱。一次姥姥蒸了一锅窝头,她把刚出锅的窝头放在面板上晾着,两个大表弟见了,便用菜刀把窝头的下半部削去,然后把上半部再摆在那里。他们溜出家门,躲到邻街的门洞里,把削下来的窝头狼吞虎咽的都吃了。姥姥眼神不好,看看窝头还在,也没注意。可是等她去捡窝头时才发现,窝头的下半部都没了。姥姥气的够呛,罚几个表弟一天不许吃饭。可苦了那几个小的,跟着吃了锅烙。 那时大姨还住在乡下,他们可以到地里溜点粮食或甜菜什么的,比我们过的好些。母亲就隔些天,利用假日到乡下取点吃的东西。可是车站总有一帮人日夜在查,不让旅客带粮食,搜到了就没收。妈妈就缝了一个细长的口袋,把粮食装在里面,然后系在腰上,外面再穿上件肥大的衣服。还好用这个办法,她每次都顺利的逃过了检查。靠着大姨家的接济,我们总算度过了那艰难的日子。 或许是那段挨饿的经历,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吧。婚后三十几年,做饭时我都坚持少做,勤做,够吃就行。多年来,很少倒掉什么。我觉得日子过好了,也不能浪费。去年搞的光盘行动,我就很赞成。粮食是我们生存的宝贝,真的应该好好珍惜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