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文字虫 于 2017-6-6 05:33 编辑
李星: 忆在部队当药房调剂员
1947年2月,我从老家河北省冀县(今衡水市冀州区)参军,不满15岁的我成为原渤海军区教导旅最早的两名女兵之一。10月,被分配到旅卫生部药房做调剂员。下面照片是1947年我与战友们拍照的,左2是我。
当年的工作情况,70年后的今天我仍然记忆犹新。 我们药房调剂员的工作,就是打针、拿药、制作蒸馏水、配制碘酒、红汞、龙胆紫药水等。 先说拿药。当时各种药品的名称都用拉丁文,医生开处方也是用拉丁文,既有片剂也有针剂。如果,看不懂、记不准而拿错了,人命关天。我们就晚上宿营后跟老同志们学习,白天行军时记忆、背诵。很快,就记住了常用的几十种药品的拉丁文,能够独立工作了。 再说制作蒸馏水。蒸馏水是为伤员冲洗伤口、做手术用的。我们卫生部药房紧随战斗部队行动,是为伤员做手术的最前方“医院”。只要战斗一打响,很快就有伤员被抬下来,伤员一到,首先就是用蒸馏水清洗检查伤口;需要做手术的,也需要蒸馏水。 蒸馏水都是我们在战前就做好了的。每次做蒸馏水的时候,买来老乡的柴禾,烧上一口专用的大蒸锅,锅盖上伸出来一个五厘米长、小手指头粗的小弯管,管口朝下,插进一根胶皮软管,在软管的出口塞上脱脂棉,软管下接一个无菌玻璃瓶。锅里的水沸腾后,水蒸气通过软管冷却成蒸馏水,再经过脱脂棉滴入玻璃瓶内,一瓶蒸馏水就制作完成了。就是靠着这些简陋“设备”,保证了伤员手术、治疗的需要。 寻找药驮子。驮子就是一个马鞍形的木头架子,像马鞍子一样放在牲口背上,然后把东西放在两侧的架子上。药品、布匹和医疗器械要分类装箱打包,然后放到驮子上驮运。 当时,我们卫生部一共有十几个药驮子,每个药驮子由一头牲口驮运,每头牲口由一名马夫负责,行军时牵着牲口走,宿营时给牲口喂料。 1948年深秋的一天,突然有紧急情况,卫生部部长带着我们随战斗部队前进,十来个药驮子,交给我和纪素英同志负责押运,随旅供给部的物资驮子前进。 我们走着走着,快要进入一条黄土沟里了,我与纪素英跑到旁边不远的一个村子上厕所去了。等回来时,看不到马夫班及药驮子了。我们想,他们肯定走在前面去了,就一直拼命往前追。晚上,到了驻地,却没有找到他们,我们一下子懵了!部长比我们更着急,严厉地说:十来个药驮子是全旅的药品,是救治全旅伤员的,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找不回来枪毙你们! 我们两个人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找。当时,宿营地以外二三十里地就住着敌人,我们也忘了害怕,找了一个老乡做向导,一连找了好几个村子,还是没有找到。就在万分焦急的时候,部队领导与友邻部队联系,才知道他们在路上跟着友邻部队走了,已经宿营了。我们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跑了一天的路也没有顾得上吃饭。 参加医训学习。1950年,我参加了医训队学习。 医训队有几十名学员,学习条件很艰苦,没有课桌,椅子都是用长条木板临时搭的,没有任何正规的教材和课本,只有少量的油印教材,主要靠自己记笔记,发给每名学员一些白纸,自己裁开,再用针线钉好用来记笔记。笔是蘸水笔。蘸水笔就是一种没有笔胆的简易钢笔,笔尖是钢制的,固定在木头笔杆上,像用毛笔那样用笔尖蘸着墨水写。很多人有笔尖没有笔杆,只好用秫秸杆做笔杆。生活虽然很艰苦,但是大家都是很乐观的,高高兴兴地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