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范海辛 于 2016-11-24 19:49 编辑
都说“江南好、风景旧曾谙”,但少有人描写过江南雪。 江南雪娇柔而又亮丽、艳阳下也会飘飘忽忽、闪着银光、悠悠荡荡的走天空慢慢飘落、撒向大地、田野、树丛。江南雪是羞涩的、或许下个几十分钟、或许小半天、把大地裹上了一层白纱、像淑女般羞羞答答、不经意间却又没了踪影。江南雪是妩媚的、在天空中翩翩起舞、旋转着、像个散花的仙女、抓起一把把雪花撒向人间。江南雪又翻腾着、跳跃着、似个顽皮的孩子、吻上你的脸、凉凉的、却又清新的、一眨眼又不见了。 时正初冬、寒风凛冽、江南的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旋转着、飞舞着。那雪花舞出了童年的记忆、舞出了父亲慈祥的面容。小时候、老家扬州的雪很大、下一次十天半月不开陽、厚厚的雪足有半人高、走路不小心栽进洼里连人都看不见。刚记事起、父亲常会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顶着风雪回到家来,来不及掸去身上的雪花就招呼:大丫、二丫、三丫、老巴子!爹回来了、快来吃糖、还有肉脯。糖不多、肉脯不少、但都是零零碎碎的边边角角,父亲讲、那是托朋友在靖江的肉脯厂里买来的边角料、便宜!父亲边说边抱起最小的我、不顾我脸上的鼻涕亲几下。后来有几次父亲总是在下雪天回来,据他讲、下雪后剧团没法外出演出、就放假各自回家待命。于是、我盼望下雪、那样父亲就会回来、盼望那些边角料的肉脯、盼望父亲刮得铁青的嘴唇亲我的脸。 两千年后的那一场大雪、恰逢父亲来我家小住、七十左右的父亲依然腰杆提拔、在门前铲雪、扫雪一点也不含糊、而我干了几下下就气喘吁吁、大部分雪是他独自扫完。如今又下雪了、雪花一片一片、飘落下、暖了田地、美了山野。我伸手接过一些雪片轻嗅、好想嗅出童年的味道、好想父亲出现在我面前把我抱一抱。但雪花飞舞、再也舞不出那个健硕的身影、顶着风雪疾行的父亲,他苍老了、佝偻着背、再也抱不动他的老巴子了。 江南雪是小家碧玉、少了北方那种“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壮观。轻轻飞旋着、像白色的蝴蝶、翩翩醉舞、似飘如飞般跌落、好不容易给垂柳烟巷、小桥屋檐裹上的一层素衣、不一会就被暖暖的阳光给揭去了。 江南雪是国色天香、给青砖灰瓦点上那一溜溜煞白、给绿柳长堤穿上银装、似乎有点“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虽比不了北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之豪迈、但微风后的屋顶上、柳帘下、会腾起一阵阵白雾、顿时恍如仙境。 喜爱江南雪、那雪花藏有童年的记忆、那雪花藏有父亲暖暖的爱。
后记:应好友意、写一首江南雪、可思绪犹如开闸的洪水、喷涌而出、写着写着就变成了散文、抱歉了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