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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军人王宝璋: 我参加了西藏平叛
我叫王宝璋,是河北省冀州市冀州镇二铺村人,今年77岁。是1961年复原回家乡的退伍军人。我这多半辈子,最难以忘怀的是,1959年参加了西藏平叛。
1959年3月10日,西藏地方政府和上层反动集团公开撕毁和平解放西藏办法的《十七条协议》,在拉萨举行武装叛乱。我中国人民解放军在1959年3月20日至22日平息了西藏地方政府及反动上层宣布"西藏独立"发动的武装叛乱。随后,开展了肃清藏区反动武装组织的一系列战斗。 1958年冬天,我从石家庄市井陉矿业中等专业学校毕业,随即应征入伍,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二十一军六十二师独立防化连,驻在山西省临汾市。 1959年3月,我们接到上级命令,从山西省临汾调往甘肃省临夏市,随即开往甘南玛曲与甘南军分区联合平息藏区叛乱。 我们接到上级命令后,全副武装,带上了所有应该带的东西,各班的行军锅,每人的粮袋子装得足足的,并且还发了些军用干粮,再加上我们的背包,每个人足有六七十斤重,上午9点多钟赶到临汾火车站。 那里一节节车上已装上了汽车、炮车,有的还用帆布盖得严严实实的不知是什么东西,道路边上全是当兵的。 当时,我们不知去哪里,也不知去干什么。人们猜疑,有的说一定是去解放台湾,也有的说可能是去打老修,议论纷纷说什么的也有。 我随所在部队,上了一列火车的中间前一段1个车厢,这车厢是“闷罐”车。我们带的行军锅什么的都装上了车。人们又议论开了,“看吧!车往南开就是去解放台湾,往北开就要打苏修了。” 不一会儿车开动了,把门一关,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有人把车厢小窗口打开,才有了亮光。有老兵说,车是往南开的,“我们要去解放台湾啦!”各班都纷纷表决心,准备为祖国、为党、为人民不怕牺牲,献出一切。 火车一直往前开,天快黑的时候,到了风凌渡,过黄河一直往西开了。这时人们都纳起闷来说:“这是上哪里呀?叫我们干什么去呀?”后来,知道过了西安、宝鸡、天水,一直到兰州车才停下来。 我随部队在兰州下车时,车站上已挤满了欢迎的人群,兰州军区文工团为我们演出了文艺节目,军区首长给我们讲了话:“现在达赖反动头子,妄想继续实施他的奴隶制度,欺压我们的藏族同胞,破坏民族团结,破坏祖国的统一,进行叛乱,那里的人民需要您们,党和国家需要您们,早日平息叛匪,取得彻底解放。”这时,我们才知道去西藏平息叛乱。 我们在车站上吃过了饭,就上了来接我们的汽车,出了兰州市一直往南走,通过弯弯曲曲的盘山道,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大山,穿过一个又一个山大沟,天快黑的时候,到了临夏市,我们连随师部驻在了过去回民的统治者马步芳的蝴蝶楼大庄园里。 我随部队参加了3次战斗。 第一次参加的是西科河战斗。我们师去参战的有我们防化连和侦察连、186团,当场牺牲的有侦察连的副指导员。 一天的早上五点钟左右,天还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我们紧急集合出发。同志们坐羊皮伐子和几条橡皮船渡过了黄河,连长传达了上级命令,要我们时刻做好战斗准备。一路上总是急行军,吃饭的时间是没有,谁饿了就吃把炒面,面干得没法咽,老班长说:“抓把路边的雪渗着就好咽了”,这就是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的经验,我们试着还真行。 天渐渐黑下来后,越走越看不清路和方向了,连长和向导研究了一下,就住下来了。我们班长带着我和几个同志,被安排在一个山顶的岗哨上。我们观察着南边山沟的情况,我们紧张得什么动静也不敢出。老兵对我们说:想咳嗽就咽吐沫,或找根草含着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千万别出声,一定要坚持。我们趴着观察着每一个地方的动静,大气也不敢出。我们班与其他班轮流站岗、吃饭。晚饭后,撤了我们的岗,下山集合,继续往前赶。走了没多远,就听见前边有紧密的枪声,连长说:前边已经打上了,命令我们急行军。于是,我们就快步跑起来。我们跑了一段时间后,听说,前边侦察连的骑兵与叛匪的一场战斗已经结束啦。侦察连的骑兵与叛匪打了一阵子,侦察连连长骑的马头被叛匪砍了,侦察连连长随即又翻上另一匹马向土匪冲了过去,副指导员头部中弹当场牺牲了。侦察连和185团、61师的官兵们围剿住了一部分叛匪,部分叛匪跑到了青海一带山区。我随我们部队在西北山坡上打扫战场,收拾了几具叛匪的尸体,缴获了十几匹马和一些牦牛。 后来,我听连长说,这股叛匪7000多千人。这次战斗缴获叛匪的武器当中,不是猎枪也不是三八大盖,更不是七九枪,是我国最新式的五六式枪支,这些枪支我们的部队还没有装备过。指导员说他在郑州学习时才用过。连长说:毛主席为了落实我党和国家对少数民族政策,把第一批新式武器装备了西藏自治区,可反动派头子达赖,煽动不明真相的藏民反党、反社会主义、反人民,竟然搞叛乱。 第二次是参加安毛沟合围一股散匪,战斗没有伤亡。一个傍晚,我们全连集合,只留下了一部分在家值勤,大部分人都上了汽车,从玛曲的南边渡黄河,过了黄河一直往前走,紧顺着河边往西走,过了一片草地进入了一个山沟。汽车开不了啦,我们就下车步行向前进,向导领着我们冒着蒙蒙小雨爬山,在山坡上,我们都分散开来,挖个人掩体,领导说:有一股让184团赶过来的叛匪从这里通过,让我们在这里打伏击拦阻。到了后半夜,小雨变成了小雪,淋湿的棉衣结了一层冰,胳膊一伸就咯咯地响,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苦,更没有动静。天亮时,通讯员的报话机响了,说战斗已经结束,叛匪没有反抗全部投降了。时间不长,184团的同志们押着30多个叛匪来了。184团把俘虏交给了我们,我们负责押着叛匪往回走。 第三次是和四川部队合围,活捉了四川阿坝藏族自治州原副州长黄三嘎尔马。这次战斗比较激烈,活捉了黄三嘎尔马,击毙了他的秘书,我方牺牲了班长、副班长、战士共6人,受伤数人。 一天,我们接到师部命令,去合围四川阿坝叛匪头子黄三嘎尔马(阿坝藏族自治州原副州长)。这次行动比较大,我们师长亲自出动了,有师长的吉普车和我们的4辆卡车,还有一辆救护车,我们每人又装备了200发子弹,我背的轻机枪弹盘也增加了5个。 汽车过了黄河一直往西走,从一个山沟往南拐,去了一个大山沟。师长亲自指挥,让我们占领了前面不远的一个小山头。汽车就都开到了东边一个山沟里隐蔽起来了。我们各自挖好掩体隐蔽起来,等待袭击逃窜的叛匪。 到了中午时分传来了好消息,南边的战斗结束了,在四川部队和184团的合围下,叛匪全部被歼,黄三格嘎尔马被活捉,击毙了他的秘书。过了没多长时间从南边的山沟里就压来了被俘的叛匪。一个穿毡袍,戴个小红尖帽,蹲在地上耷拉着头的,就是黄三嘎尔马,被擒的叛匪大约有三四十人,都狼狈不堪。 师首长让那几个受伤的战士上了救护车,我们班把4位牺牲同志的尸体抬到卡车上,我们班长庞道中,带着我和老兵张成义、贾志俊也上了车,看护着烈士的遗体。他们的遗体都用红毡子裹着。我们连的其他同志押着那些活捉的叛匪,也上了车往回走。 在路上,坐在驾驶室里的一个班长向我们介绍说:叛匪被我们围住后,妄想顽抗死不投降,为了活捉黄三嘎尔马,一连冲上了好几次,牺牲了我们2位副班长、1位班长和3位战士,才击毙了他秘书,活捉了叛匪头子黄三嘎尔马,战斗还很激烈,土匪死的也不少。 第二天,我们排和一排坐着车,把黄三嘎尔马押送到兰州军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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