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李稼圃 于 2016-4-14 18:06 编辑
【舌尖上的童年】杜梨树下的往事(原创)
我出生在冀东滦河冲积平原的一个村落,杜梨儿树是常见的地方树种之一,无论是河沟边,道路旁,还是荒野坟冢,散落其间的的每一棵杜梨儿树都孕含着一段香醇的记忆:春来一树白,夏日绿葱茏,秋来一树香。加之儿时小伙伴割草拾柴之余,爬杜树、摘杜梨、挖土窑烧火闷杜梨儿,以及留在舌尖上的欢娱乐,至今回想起来,仍然象一幅幅老照片,时时在脑海里萦绕。 杜梨,又名棠梨,为蔷薇科梨属落叶乔木,小枝棘刺状,叶长卵形,叶缘有粗锯齿,花乳白色,果赭石色,果熟期为八九月份,果实圆而小,味涩,经后熟可食。因为杜梨树是野生的,无人侍弄和看管,往往等不到果实成熟就被掠夺一空,滋味总是酸涩的,因此孩子们说“吃到嘴里拉不开大栓”。但是,在那些经常站岗放哨、送鸡毛信的孩童们面前,怎能想不出“变不好吃为好吃”的绝好办法来呢?! 正是大豆鼓粒儿、高梁晒红米儿的时候,小伙伴们相携来到树下,孩子王点兵遣将:春雨负责挖坑埋灶,夏明去高粱地寻找没有接穗儿的高粱秸秆,立秋爬树采杜梨儿,冬青负责检拾干柴树枝。不一会预备工作完毕。孩子王大显身手组合施工,闷杜梨儿的土窑霎时完工。 只见裸地上用割柴草的镰刀挖成的一个直径尺八寸、深半尺左右的土坑,在坑沿儿横摆一层青湿高粱秸秆,高粱杆上铺一层毛绒绒的豆叶儿。然后,将爬树采下来的一嘟噜一嘟噜尚未成熟的杜梨,堆放在豆叶床上。杜梨儿堆上再盖一层豆叶,豆叶上埋一层湿土并用手拍打严实。最后在窑底预留的坑坑里点火。 一双双稚嫩的小手,用火镰击打火石,爆发的火星点燃火绒,用嘴吹出明火,引着干柴树枝。青湿的高粱杆在烈火烧烤下,高温水蒸汽上窜,很快把密闭土窑中的杜梨儿催熟。停火后再闷几分钟,扒开土窑上的湿土和覆盖的豆叶,一锅赭石色晶莹剔透的“红闷杜梨儿宴席”,呈现在垂涎欲滴的孩子们面前。孩子王一声令下,那些经过精心加工又酸又甜的美食,流过了舌尖 淌进了心田。 “美食宴”后,孩子们满足了心愿,一个个兴高彩烈地在“孩子王”的口哨声中,钻进青纱帐,淹没在即将收获登场的禾熟之海洋…… 如今,不要说城市的少爷、公主,根本不知道杜梨树、杜梨儿果是何物;就连生活在农村的孩子,在众多北方的瓜果梨桃、南方的柑橘橙柚,还有进口的山竹、提子、火龙果等热带果品面前,谁还认得小小山丁子、黑不溜秋野杜梨儿之类根本摆不上大雅之堂的山货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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