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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山下陕西人—颜小方 【写在前面的话： 人们在谈论家谱，议论宗亲时，常常提起自己的家族是那朝那代从哪儿迁移到溧阳来的，现在已经繁衍到了多少代了，自己是第几代族人，心中不无骄傲之感。当初那些祖先是如何来的溧阳繁衍生息的，已经很难考证了，但时至今日，还有外地人来溧阳谋生，并在溧阳扎下根来。地处溧阳西北部瓦屋山下的黄金山村，和金坛、句容接壤，地广人稀，民风淳朴，就成了外地人来溧阳安家落户的首选之地。从20世纪80年代末起，随着陈小辉一家的到来，黄金山一带已经生活着三百多户陕西人。几十年风风雨雨，溧阳、陕西两地人互相包容，休戚与共，外乡人默默地融入了溧阳的山山水水，黄金山已经成为他们的第二故乡。颜小方的“黄金山下陕西人”一文，用文学手法，展示了陕西人迁徙溧阳的人生历程，描绘了外乡人在黄金山下生存发展的瑰丽画卷。 撰稿：陈廷芳】 2016年春天，繁华似锦，禅钟声声，在溧阳市风景秀丽的瓦屋山下，连绵起伏的丘陵，如同一个个跳动的音符，欢快地向东奔去，直到三十里外的黄金山村，才嘎然而止。 陈小辉家门口停着一辆刚买回来的红旗牌轿车，三十几万元，通身黑亮，显得非常的富贵 豪华 气派。 自从去年买上了一台打桩机，当上了小老板，一年的收入基本上在二十万元左右。他为人忠实，喜交朋友，乐于助人，和他一起过来的外地人，都称他为“小孟尝。” 1991年他把家从陕西搬到这里，扎根生息，已经有25年，当初来的时候，是村民颜定华带他过来的。 颜定华是江苏省溧阳市别桥镇黄金山村委颜家村的村民，一位民间的中草药医生，他经常上山釆药，也到外地去采购药材，一次他听市药材公司的介绍：陕西的天麻不错，价格便宜，质量合格，可以收购回来到这边做生意，他满怀信心地去了。 正好投宿在陈小辉家，陈小辉家住在陕西省平利县小粱河村，那里群山巍峨，高大险岭，荒山野地多，人家比较分散，许多人家住在半山腰上，双方都能看见，唤一声就能听到，就是过不去，要翻过山才行，靠得那样近却又很远。 山上长不了金子，大都种的是玉米，苞谷等农作物。树也不成才，既使有用，长在深山中也拉不出去，为了生活拼命扛下山去，也不值几个钱。 土坯的墙，沒有瓦有的就用茅草盖着，就象我们这的七八十年代场景，有一种风萧萧的悲壮气概。 颜医生发现他家特别的穷，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含辛若苦地培养他们成人，很不容易，动了恻隐之心，鼓动他们离开这里, 去他们那里居住，过上幸福的生活。 陈小辉早就想走出大山了，颜医生一席话正中他的下怀，于是他们家商量决定来到江苏谋生。 过来的时候，一无所有，颜医生把父亲的两间屋子让给他们住，这是八十年代的瓦房，外墙的红砖都没粉刷，明显有斑驳的岁月痕迹。木制的门裸露着沧桑，走进去虽然是水泥地面，却很潮湿。堂前一张桌子和四张板凳，非常的简陋。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奢侈了。 家里的农具都给他们用，弟兄几个拼命地干，没两年，就买了旧房，生活条件渐渐好了，消息就象长了翅膀的鸽子，飞到家乡人的耳朵里，原先母亲担心找不到媳妇，现在只要愿意，立马有无数的女孩追求他们。 起初和小辉谈恋爱的是胡女士，家庭贫困，人品一般，她对小辉的印象不错，虽未谋面，却情有独钟，她希望小辉尽快把她带到江苏，没有任何条件和他在一起。小辉对她却找不到多大的感觉，他的择偶的标准是漂亮 贤慧 温柔的女孩，胡女士和他心中的爱人相去甚远，所以一直忧虑不决。 他不知道自已在等什么！也许命中注定，周鸣凤出现了，现在的妻子，长得雪白莲花，二十出头，比他整整小了七八岁，家庭条件优裕，在当地也有点地位，竞然有人向她来提亲，他想都不敢想。 他打电话和舅舅商量，舅舅曾在村上当过会计，现在退休了，前几年又把手臂摔了下来，有过来的想法，他对周家比较了解，他说他去看看，没几天打来电话说：“真的，太好了。”叫他赶紧回来带她！但是他们提出一个条件，可以任何彩礼都不要，只要把她的娘家人带到江苏就可行。 小辉把这种情况告诉了颜医生，颜医生说：“镇上的派出所所长，是我二女婿的堂兄，我问过他了，说国家现在有政策，鼔励山里人到山外落户，你的亲戚朋友过来，可以帮他们上户口。”其实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如今当地人都出门打工，地都荒芜了，没人种。小辉他们过来后，一下子种了一二十亩，让许多村民看到了，希望有更多的外地人过来耕种，把自己的地也给他们耕种，小辉提出来，正是他们需要的，颜医生满口答应了。 这让小辉心里沾沾自喜，在家乡，因为贫穷让他抬不起头来，现在他充满了自信，人们想过上美好生活的愿望，要依靠他作为传输的纽带来实现。 他立刻准备动身，胡女士可能有所预感，或听到了一些风声，企图阻拦他说：“不要你带了，我自己赶过来。” 但是已经晚了，此刻小辉己经下定决心带周鸣凤去了，他说：“你不要过来了，我们的事等等再说吧！”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小辉满怀憧憬地寻找着心中美丽的新娘，没有一点内疚，第一次看周鸣凤的照片，他呯然心动，心中漾起一种喜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恨不能飞到她的面前，来表白自已的心。而胡女士，他总感到一种忧愁，开心不起来，因此他选择周鸣凤。 到了老家，稍作停顿，就和舅舅一起去周鸣风家，两人一见面就彼此吸引，周鸣凤比照片上还要健康美丽，小辉也是潇洒 英俊 挺抜，双方情投意合，都很满意。 但是胡女士却不依不挠，她也在同一时间赶到江苏，来到了小辉家，小辉的妈妈给小辉打电话：“胡女士到家了。”小辉一听，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他立刻回过神来，大家瞧瞧小辉，又瞧瞧周鸣凤，舅舅说：“小辉和周鸣凤前世注定的缘份，我看这事就定下来，宜早不宜迟，小辉今天就住在这，明天玩一天，后天就动身。”周鸣凤的父母交换了一下眼神，终于答应了。 第二天，小辉兴高彩烈地告诉母亲，他和周鸣凤成为夫妻己经是铁的事实，明日动身回家，让她跟胡女士说：他们之间没有缘份，他和周鸣凤生米做成了熟饭，他们之间己经不可能了。“ 胡女士听了放声大哭，伤心欲绝。颜师母知道了情况，赶了过来，感觉胡女士可怜，要认她作干女儿，保证帮她找一位江苏的小伙子，把她带回了家，后来介绍一位姓丁的人家，生活很幸福美满。 小辉回来以后，又出外打工，没几年，他和一位兄弟毎人起了两间楼房，就在大路口，非常的显眼，非常的漂亮，让当地人都很羡慕。弟兄五人名气也越来越大，亲戚朋友找来了，多年不交往的老亲也上门造访，更有身份者，有体面工作的人，也希望通过他把亲戚介绍带过来，他的身价百倍。 周围的家乡人，以黄金山村为中心，越聚越多，象滚雪球一般，不下几百户，多多少少和他们沾点亲，带点顾，都以他们为首，有什么问题，都请他们解决，比如许多人刚过来，是弱势群体，生活是艰难的，多帮助帮助。有的生活不适应，活得并不开心，或者过来没有工作，他们就相互开导，没事时相互多串串门，有工作就相互介绍。 他们开放的性格，有着山里人的豪爽，喜欢喝酒猜拳，常常面红耳赤，也是一种心灵的释放，解除劳累的方式，为了寻找快乐，他们每年都要过生日，可以什么都不带，可以带点酒，带点菜，不在乎多么丰富，图个热闹，人活着首先要快乐。 比如孩子念书钱不够，大家都支援借点，更有甚者，过来了连个亲戚都没有，老人过世了，丧葬费都承担不起，这时候认识的不认识的，有点亲戚或者不是亲戚，只要是家乡人，都会过来，出一份钱，来帮助他们把事情先办了。 有什么喜事也请他们吃酒，没请的，知道了也可以去祝贺，他们从来不介外，也沒有什么江湖恩仇，暂时都放一放。 他们齐心协力，一呼百应，形成了一个强有力的群体。 对于家乡的败类，祸害乡里，吃喝嫖赌，聚众斗鸥，坏了家乡人的名声，他们也会出手，大家一起围堵，把不义之财都吐出来，或者让他再也不要过来了，否则大家会教训他，给他好看。 除了以上各种原因，在这里落户的，还有一项重要的原因，就是婚配，象血液一样深入到你的全身各处，男方的亲戚就是自己的亲戚，有什么事，大家都是亲戚，能帮上忙是要帮忙的。他们是当地人，有着更多的信息和门路，形成了更为复杂的关系网，有利于自身的发展。 小辉也利用到了这种关系，他一位亲戚的女儿，嫁给了书记房门哥哥的儿子，他们作为亲戚的女方娘家人，出席了他们的婚礼。 每年过节或者双方有重大的事，都会出人情，前来参加。这就无形当中提高了他们的身价，有书记在，他们也沾光，受人尊敬。好象有了保护伞，牢牢地抓在了手中，在当地打下了基础，生了根。有些家庭，即使当地人，也未必有他们后台硬。 陈小辉他们来到溧阳，经过几十年的拼搏，已经站稳了脚跟并深深地爱上了脚下的这片多情的土地，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把黄金山村当作了自己的第二故乡。黄金山，美名扬，陕西、溧阳是一家，陈小辉和黄金山的父老乡亲，将用自己勤劳的双手，续写着黄金山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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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2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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