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真实的凄美故事
在我接触的人群中,有一位令我永不忘怀的女人!每曾提起她,我都会肃然起敬。她不是英雄豪杰,只是一名学历不深的普通技术工人。她的形象,在我心里却是异常光辉而伟大的!
她五十年代末职高毕业。分配岗位是电焊技术员,上班下班,结婚有了小家,一切都与常人无异。不久,调去地处大西北荒漠上的核能基地。
时值60年代全国性天灾人祸大饥荒,西北交通运输困难,供给无法保障。丈夫体弱兼有胃下垂,煎熬不过去这场灾难,死去了!她自己一个人每日忍着痛苦与艰难,却很坚强地活了下来!
一个比她年长因妻子不忠而离婚的山东男人,不知是出于同情或怜悯走近了她。两个各怀凄苦心事的人,有时也不免强装开心闲聊调侃。
他问:“还想不想再组成家庭?”
她答:“不容易啊。不会有那样合适的男人了!”
他追问:“为什么?”
她说道:“不为什么!我的条件会使男人们十分尴尬而却步的!”
他紧追不舍地半开玩笑说:“讲讲妳的条件,不见得就找不到!实在找不到,我顶了!”
回答结果,使这个山东人惊愕不已!因为她提出的并不是什么高的物质生活条件,而是要求走进她现在生活的男人,当在她想去荒郊坟地看望已故丈夫时,一定要心悦诚服地无条件陪同前往!不论白天黑夜,不得借故推托。
天哪!这是什么条件啊!难怪她会说她的条件会令男人们尴尬而却步的。
就是那个豪爽的山东人,在赞赏她对已故丈夫深情怀念与痴心忠诚的同时,毅然地选择了她。于是,山东人心甘情愿地默默地接受她的这份离奇考验,每逢她想去坟地看望已故丈夫时,他都会陪同前往。
到了坟头前,他常是借口说我去吸只烟,走到一边去,留给她独处的充裕时间。他在不远处看着她,一个人坐在坟旁叨念着听不清的话语,不时地擦去腮边的泪珠。
约觉时间差不多了,他会走过来,将她搀起,心情沉重地说:“该回去了。”于是,他们一路无语走回宿舍,说声再见,各回各屋。如此情景,两人相知,两心相印,一直持续了好几年。
核能基地开创初期的艰苦条件下,是没有条件安排工人结婚用房的。何况不远的坟地里还躺着一位难以割舍又时常入梦的灵魂!两个人都期盼着尽快离开大西北,好开始新生活!
时隔不久,机会来临,二人都争取到调离基地的指令,各回家乡。男人回到山东,女人回到辽宁。经过一段时间准备,他们终于组成幸福的新家。
年近不惑的女人,为了子嗣接代而努力不成,内心颇怀歉疚。男人却十分开明地安抚她,取得同意,抱养弟媳的超生女儿,共享天伦。
好景不长,男人体检查出贲门区食道癌!女人也发现自己结肠有癌变!但她却瞒过所有人,送丈夫入院接受手术治疗,自己担当起一家之主和照料丈夫术后生活与继续化疗和放疗的重任!
她朝天每日,忍受肠癌带来的无端腹泻折磨,拖着孱弱的身体,精心侍侯着癌症术后复发的丈夫,还得时时应付族人的无理刁难和中伤。可以想像是何等不易啊!
女人送走了耗尽生命的丈夫,自己也支持不住,躺进了医院。在病床上黯然对前来看望她的姐姐说:
“两个人都得了癌症!总得有一个人挺住,张罗一切啊。”
“我的命不好,亲人没留住,自己也搭进去了!”
“啥也别说啦,生命到头了,一切不幸也就自然解脱了!”
“孩子们的事,也用不着再管啦!顺其自然吧!”
不到半个月,她走完了自己平凡的一生,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是谁?这不重要!反正是一个我最熟悉的真实女人!她的音容身影深深地永久刻在我的记忆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