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 村 一、小玉寻亲 深秋的夕阳,照在身上一点儿热气也没有。 连续三年的自然灾害,饥民遍地,虽然是在农村,但饥饿的村民也是到处寻找能吃的东西,就连山上的草根也差不多被挖光了。 在闽浙两省交界的某大山深处,行走了一整天的小玉疲惫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匆匆地赶路。她要在太阳下山前赶到栎树村,到那里寻找一年多未见的舅舅。 小玉今年17岁,一星期前,父母亲因为贫病交加,全身浮肿,双双病饿而死。临死前,妈妈嘱咐小玉先到栎树村寻找舅舅,安顿好后再把12岁的弟弟也带在身边,好好照顾。处理完父母的后事,小玉嘱咐弟弟小堂:“好好在邻居家呆着,要听话,不可以乱跑。姐姐找到舅舅会很快回来接你啊!”小堂听话地点点头。就这样,小玉带上邻居给的三个地瓜,就上路了。 一年前,小玉在妈妈的带领下,来找过舅舅。舅舅在栎树村的大山里做香菇,那香菇可是世界上的美味。想到就会直流口水。 一路上,小玉饿了啃一小口地瓜,渴了就喝一点路边的山泉水。就这样,凭着记忆,寻找去舅舅家的路。无论如何小心谨慎,小玉还是走错了方向,来回折腾,多走了二十多里。后来在路人的指引下,终于在天黑后不久,到了栎树村。 同样缺少食物的栎树村,晚上也是黑灯瞎火,少有人气,家家户户都关门睡觉了。可怜的小玉,又该去哪里寻找舅舅呢?晚上又该在哪里过夜呢?人生地不熟的,谁能帮帮我呀!一急之下,小玉不禁伤心的哭了。小玉来到一户人家门口,正想敲门,旁边的狗洞里忽然出来一条狗,对着小玉狂吠,把小玉吓得“啊!”的一声晕了过去。狗叫声把邻居的狗也引来一起狂吠,同时也把房东引来开门看看究竟?这一开门不要紧,直把房东恩老头吓得一哆嗦,手上的松明火把也差点扔掉。 门口躺着一个人。恩老头赶紧喊儿子,“小宝!快点来。”父子俩一起把小玉弄到厅堂的竹床上,仔细一看。还是个小姑娘呀?恩老头呼唤着:“姑娘!姑娘!你醒醒!”小玉脸色苍白,慢慢转醒。看见两个男人在身边举着火把看着她,“啊!”的一声又晕了过去。恩老头吩咐小宝:“快去弄点红糖水来,可能是饿晕了。”小宝赶紧一瘸一拐地进了厨房。 父子俩互相配合,红糖水一点一点地流进了小玉的喉咙。小玉仿佛梦见了妈妈,在舅舅家附近采蜂蜜,那香甜的蜂蜜刚入口,就像一只精灵,使劲地往里钻,钻过了喉咙,钻到了心里。那个心里呀,甜丝丝的,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小玉慢慢睁开眼睛,醒了!看到两个男人正在给自己喂红糖水。小玉心里清楚,这两个男人一老一少,一定是父子,也一定是好人。 红糖水很快让小玉恢复了精神,“阿伯,谢谢你们救了我。”恩老头笑眯眯的回答:“不用谢,姑娘你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呀?” “我就是来栎树村找我舅舅的,他叫阿南,在这边山里做香菇好几年了。请问,你们会认识吗?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我妈妈去年还带我来过他的香菇厂。” “哦,阿南就是你舅舅啊?认识。就是很长时间没看到他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不过,你不要急,会找到的。” “这样吧,小宝今晚到我房间去睡,你就在小宝房间休息。明天呢,我去打听打听,他们做香菇不是老在一个地方,一两年就要换,换到有香菇树的地方。等我打听好了,就让小宝带你去找吧。”(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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