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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三合今貌 68(2)、知青风情(近似)
68、蔚风 (2012年5月22日) 许树人 为更墙上字, 争论久不平; 一阵诗词曲, 师生颇盛行。
趣事 元代陈草庵的【中吕】《山坡羊·叹世 》里说:晨鸡初叫,昏鸦争噪,那个不去红尘闹。路遥遥,水迢迢,功名尽在长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旧好;人,憔悴了。韶光奄忽,人生匆匆,转眼半百将尽!回忆在贵州山间的学校里,老师之间虽也有“闹”,然而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是比较融洽的。犹记得,年轻的老师们,常常在吃饭时聚集在体育老师胡贤门口的几棵大树下,边吃边聊天,笑声常不断;放学之后,我和陈清铣等老师器乐合奏,拉拉唱唱,王先觉老师顺便摘个树叶就跟着吹起来,所谓芳草有情皆碍马,好云无处不遮楼, 常常还会招来附近不少熟悉的朋友……上海知青小后的女朋友在三合小学教书,他从乌江回来休假,就会闻声出来吹笛子。放电影的罗百方也来助阵。一时间,小院子里搞得真是热火朝天的…… 学校里人多事杂,偶尔也自然会有不大和谐的音符。譬如,曾经因为墙报上一篇文章中一个“政”字的改动,竟会闹出一场不小的风波…… 杨天章,是贵州大学中文系的毕业生,来学校教书后,学校分配给他一间房子。因为家近,他也很少住。床上的棉絮没装表里,中午休息的时候,就胡乱地蜷缩一阵。你别看他生活马虎,做学问可是一丝不苟。见面时,他总是笑着给你子乎者也一番。真所谓:乾坤净、日月交流。功行悉圆周。一娄真性在,任遨游。大家都觉得他的学究气有点重,也很少认真。但有一次出墙报,杨老师的一篇文章后有“不吝指政”的字眼,却引起了不少议论。当时也是教语文的革委会主任龙胖头,怎么也觉得不对,于是就顺手给他改为“指正”。谁知张贴之后,杨老师见自己的文章有所更改,便认真起来,于是就和龙胖子激烈地争辩。空口难以为凭,杨老师拿出《四角号码字典》在众人面前质证。大家看了看,《四角号码字典》上面果然有这种用法。接着,他就胜利地为此搬了桌子、凳子叠加起来,竟然亲自爬上去把它改正过来……此事,一时成了学校的笑谈! 杨老师,顺口就作了一首风趣的打油诗:“无端摇舌并鼓唇,攻击杨公考试文;不愧自家无见识,反将恶语诋他人。”弄得龙胖子颇不自在。 龙胖头,为了脸面,也不示弱,就勉强地回了一首。诗文,我已经记不清了,只是觉得明显地不如杨老师更有些文采。那诗里大概有说杨坐井观天的意思,这一下便再一次激起了杨的诗兴。在大家的积极撺掇下,杨老师又马上写了一首来回应:“坐井观天曰天小,知识不多爱吵……”后边的两句我也记不起来啦。想起鲁迅先生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话,这真真切切的生活似乎更灿烂 !原来文人相讥常常是不用过激的方式的…… 这件事儿,虽说是个玩笑。但现在想起来,那意义,不光是让龙胖子扫兴地丢丢面子,倒也从侧面充分地显示了知识分子一丝不苟的精神…… 这杨老师,你别看他生活上简单、粗疏——床上一卷棉絮,偶尔躺躺、靠靠;用废纸裹几元钱,揣在兜里……可是在学问上,他却字字计较,毫不含糊。对于这一点,同志们也颇为赞赏。他和同志们相处,平易热情,笑脸迎人,显得十分客气;就是对那些领导的乱评说、乱指画,不那么感兴趣……很有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样子! 干群关系一直是学校里应该面对的问题。利用暑假,在南白中学集中举办全县的教师会,就是以小组会、大字报的形式揭示学校各种矛盾的机会,从墙报上看,群众对领导的意见还是不少的…… 1971年7月27日,在南白镇,我还为学校专刊填了一首《满江红.纪念“八一”》:凯乐声中,迎来了建军佳节。临险处,战旗争唱,翠山献悦。英武飒然晨曙染,号声阵阵军驹烈。正东方巨帅奋腾来,将顽灭。 鼙鼓紧,弹雨烈;硝雾滚,冲音接。有明师指引,袭攻频捷。惊浪骇涛扬棹过,险崖峻岭攀援越。瞻五洲风象更加鞭,不停歇。(在2012年元月29日,我曾对原词按词谱作过修改。) 休息时间,我曾到军垦锻炼时的战友冯一兵的家里玩玩。他在县公安局上班,爱人是个四川的下乡知青,见面时很热情…… 说起知青,感觉着到贵州插队落户的上海知青确实不少,在来来往往的川黔公路上,几乎是随处可见…… 最熟悉的,要数三合小学里结为了夫妇的两个上海知青。男的叫小后,妻子在小学教书。他们就住在三合中学南边的一所房子里。因为小后会吹笛子,常来我们这边玩,渐渐地,在这树下闲聚时互相认识了。记得他们回上海时还帮我买了两个缎子被面,一紫一绿,用了多年。相处期间,关系不错,以后,也还有些来往…… 清人蒲松龄说:天下快意之事莫若友,快友之事莫若谈。 一段时间的交往,街上的朋友也多了起来,而且相处得都比较好——区医院的张元麟医生,年龄和我相近,虽说结婚了,老婆孩子还在鸭溪的乡下,所以,出诊回来,常到我们几个年轻人这里坐坐,算起来,也就是来往最多的一个;木工杨师傅还有铁匠铺的师傅们,原是王先觉老师的朋友,我跟着走走,慢慢也熟了,回想起来,和我们也算投合——杨师傅做的圆桌现在还有,铁匠师傅着意淬火的菜刀记得母亲一直用着;还有校门口修铝锅的皮娃,也常到学校来问电子管收音机的事情,我总是认真地给他讲解……我离开三合的时候,他特意给我打了一副水桶,在新郑南街住的那阵子,一直用它到双洎河里担水吃…… 如今想起来,彼此变化都大了!学校的样子,大概也面目全新了!想起在学校的日子,每逢佳节,各班出墙报庆贺的事情,我又品味起为欢庆1971年的10月1日,填写的一首《沁园春.国庆》——苗岭春容,山腾水笑,绿翻红扬。望遵城曦里,轻烟袅袅,万家结彩,碧空飞香。人海波中,语书林立,无论宽街与巷廊。庆欢节,瞧神州民众,颜悦情昂。 喜聆凯乐高扬,想往岁战拼情绪昂。有英明领袖,披荆斩棘,翻江倒海,魑魅魂丧,美鬼修蛇,气神奄奄,惊恐情形惧与惶。更奋力,舞千钧金棒,杀尽豺狼。(在2012年元月28日,我曾对原词按律作过修改)。 岁月无意催人老,文字犹显当年情。 回首往事,觉得生活毕竟会改变一切的,物是人非也是自然之理。人生的摸爬滚打,就是这样地曲折前进——在大学,我经过艰苦努力,终于学会了游泳、滑冰,还学会了几段样板戏:文革中,因为参与红化环境,我学会了写黑体字、隶书、仿毛体;在部队,工余饭后,潜心钻研,我学会了识简谱,拉二胡;到中学,彼此交往、研习中,我学会了打麻将,修收音机……历史上任何伟大的成就都可以称为热情的胜利。没有热情,不可能成就任何伟业,因为无论多么恐惧、多么艰难的挑战,热情都赋予它新的含义。 有人说,生活的全部意义在于无穷地探索尚未知道的东西,在于不断地增加更多的知识。觉得那时候,人,有了一技之长,才会进一步扩大自己的生存空间! 在最初工作的年月里,分居固然有许多不便,奔波显然存在着辛苦,回顾品味,生活还是蛮有趣味的…… 在学校,休息的时间里,可以上山担煤,只要有力气,买一包一毛六分钱的蓝雁烟可以随便装;有煤的山包上都长满了板栗,只要不怕扎,可以尽情地采摘;树荫重的山沟里,生长着许许多多的蘑菇,你得知道哪种蘑菇是有毒的,不可乱采;西边山下的梅水堰塘,蓝盈盈的,虽不生鱼,却可以游泳;东边、南边的湖,水清清的,确是垂钓的好去处……生活的原貌是五彩缤纷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是并存的。它像一杯清水,你放一点糖它就会甜;放一点盐它就咸了! 几个老师,课余饭后,或一起玩玩乐器,手风琴、笛子、二胡、扬琴合奏起来也颇有阵势;或聚首研究棋艺,大家动手,一副自做的麻将给不少人带来了快乐;有时也吟诗填词,互相切磋,我还记得和数学老师姜延湖的创作《苗岭处处展新容》(1974年5月)——火红旭日浮青垄,山涧蜿蜒水溅冲;群岭连绵翻雾浪,层层梯土尽披虹;银锄铁手惊天地,填海移山撼玉宫;扁担挑来山上石,巧媳织锦赛天工;口口堰塘迎笑脸,条条渠水乐融融;扬眉神女飘巾袖,喜看苗山花卉红。(按:此诗曾在《娄山关》上发表。)(2012年元月29日按律修改) 青山绿水,坡堰梯田,心情好的时候,看着是美的;江岭暌隔,亲人远阻,闲暇时节,也断不了思念……相比较而言,几年的单身生活,过得也算舒心。 记得1972年元旦的前夕,我还填了一首《 沁园春·咏梅》的词——疏枝集玉,暖阳初露。笑梅迎雪。任阴云锁晴,寒风凄紧,霪雨连日,繁絮狂跃;关山封冻,长河冰坚,更增抖擞英姿绝。待明朝,看嫩条吐芽,千红含悦。 莫道严威饕餮,岂能使小小寰球歇。嗤莠草败叶,闻冷飘零,蝇头蚊羽,听冬胆裂;老藤屈身,暮鸦息膀,骄颜奢色一时灭。何足意,竟兴飓掀浪,偕来作孽! 2011年12月29日,我又按词谱对原作进行了修改——《沁园春·咏梅》(1972年元旦):集玉花枝,初露新阳,顶雪俏开。肆黑云锁亮,寒风凄紧,雾霜连日,飞物狂排;封冻关山,长河冰固,抖擞频增姿美来。明朝眺,尽嫩条吐蕾,含悦颜乖。 莫言饕餮阴霾,岂能使茫茫宇宙灾。笑惨枝败叶,飘零闻冷,蝇头蚊羽,听冽神呆;身屈枯藤,暮鸦息翅,奢色骄颜一瞬皑。何须意,竟兴风掀飓,作孽偕侪! 冰封地冻有几时,梅花含笑报春来。人生的青壮,应该是一段灿烂的时节。 记得当时,给青年教师谈婚说亲的人比较多,显得是那么热心,那么亲切!特别是三合医院的张医生、巫医生,三合中学的王老师,陈老师,对我的婚姻问题格外关心。虽说最终并没有在那里谈成,但他们确实都很费了一番心思!诸多细节,情景历历,如今想来,真让人感念不止!诸多有趣的情节,以后或将叙及,此时只好暂且割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