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苦难虽多，也有趣事，今天先说——偷瓜
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我随着几个小伙伴到南林（我们庄的坟茔地）地里偷西瓜。还没到地头一个个就趴下悄悄往前爬，生怕被看瓜的人听见。伙伴们知道，看瓜的老人是出了名的倔老头，无儿无女，只有多病的老伴儿和他相依为命，一般不大和人们来往。但是这一个庄里都是同性，论起来我们的管他叫四爷爷。 小伙伴各个身体都比我好，用起幼儿四脚爬行，一会而就到地头，我着急啊，一使劲刚到地头，咳咳的咳嗽几声，就听见四爷爷在瓜窝棚里喊：“谁啊？敢上我这儿偷瓜？啊！！” 伙伴们一听行迹败漏，站起身转身就逃，哪儿还有人管我啊！我才跑出两步，一下子被什么东东绊倒，没等我爬起来，已经被一只大手拎了起来。我急剧的咳嗽着，看着那张月光下满是胡子的脸，害怕的要命。 四爷爷把我放下，看看我这副可怜相，发出和蔼的声音：“小痨病，你怎么也和他们学着来偷瓜啊？想吃找我不就行了？走，回窝棚，我给你吃大西瓜！”一听这话，放下心的我不咳嗽了，被四爷爷领进他的挂窝棚。 我四下一看原来这窝棚就是四根树杈打个岔上面横上一根粗点儿的棍子，两遍挡上秫秸就成了。地上铺了些麦秸，旁边点着一盏半死不活的油灯碗，发出微弱的黄光。 地上放着几个西瓜。四爷爷坐在麦秸上，顺手拿过一个西瓜，用手敲敲，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两只大手一使劲，西瓜一分两半儿，又分开几瓣儿，递给我一块：“吃吧，别傻呼呼的站着。” 我胆怯的问：“爷爷，你不打我啊？” 四爷爷黑黑的笑着说：“没打你都咳得喘不过气来，我哪儿还舍得打啊。”稍停又说“其实我在这儿看瓜，就是为了不让孩子们进来瞎遭祸。你说，进地里不管生的熟的就摘，有的连瓜秧都扯断了，不是糟践人吗？ 我喊一声把他们吓唬跑了就算，就是真抓住也不带打的，都是孩子，孩子哪有不淘气的。” 我一边啃着西瓜，一边听老人家讲道理，心想：四爷爷不厉害啊，是个好人。回去告诉伙伴们，千万别再来糟蹋四爷爷了。 正说着，听外面俺娘喊我的小名。坏了，俺娘来了，他要是知道我偷东西还不打死我啊。我吓得直往里边钻。四爷爷赶紧出去迎着，就听娘唠唠叨叨一个劲数落我的不是，四爷爷耐心的劝说。最后爷爷喊着我的外号“小痨病，出来吧，你娘不打你了。”我这才一块石头落在地，跟着娘回家了。 2014/7/15.15.46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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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17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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