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蓝朵 于 2014-7-29 09:16 编辑
蓝朵 发表于 2014-7-28 11:10
哈哈,喝茶是中国人的讲究,尤其是南方人在我的印象中好像都会喝茶!厦门茶馆现在还多吗?
(六) 一天下了班,儿子跟媳妇说:“我接到电报,爸明天要过来。” 媳妇说:“还没放假呢,老爸怎么有时间啊?” 儿子说:“可能出差吧。” 媳妇说:“明天休息,咱俩一早去海边买点鲜鱼,然后去火车站接爸。”儿子和媳妇在岛城工作。这是个碧海、蓝天、红瓦、绿树,有着德式建筑的海滨城市。 还没说完,就听到敲门声,一看是子生站在门外。 两口子一同说出了:“怎么这么快啊?不是说明天吗!” 子生说:“我离休了,过来看看你们。” 吃完晚饭,一家子去海边散步。 媳妇告诉子生:“清明我们去给妈扫墓,是铁娃叔带我们去的,他把许多事情都告诉了我们。爸,你真不容易啊!” “我跟你婉秋姨妈的事也说了?” “全说了。” 子生告诉孩子们:“我和你婉秋姨妈的关系,有一段复杂的经历呢。为了革命,最后她只剩下孤身一人,我们有责任照顾她,我一直是婉秋姨妈户口上的户主。但是,一直是名义上的夫妻。” 儿子说:“我们的想法是,你们结为正式夫妻吧!” 子生说:“我和婉秋经过几十年的波波折折,做了几十年的夫妻,现在要成了真正的夫妻,我还歉她一个婚礼。” 媳妇说:“快放暑假了,现在小学正在考试,是最忙的时候,等几天把婉秋姨妈接来,在这办。 子生说:“我给她写封信。听听她的意见。” 婉秋回信说:“以前我真想要这个结婚仪式。现在都老了,只要你是我真正的丈夫,这结婚仪式就免了吧。我不想让邻居和朋友知道我们以前不是真正的夫妻。” 子生尊重婉秋的想法。 过了暑假,天气渐渐凉爽。 在孩子们帮助下,子生决定搬到泉城婉秋那里去。婉秋的家是新分配的两室一厅的房子。东西不多,和她的人一样,清清爽爽、利利索索、干干净净。婉秋一个人,却有两个大衣柜。子生走过去,打开衣柜的门,愣住了。 “什么时候给我买了这么多衣服啊?” “啊,我是年年买啊!” 吃完晚饭,两个人坐在新买的沙发上聊天。 几十年了,子生还是第一次仔细的端详着婉秋。虽然快六十的人了,长得特别年轻,还是细皮嫩肉的,有点花白的头发绾了个髻,上面戴着檀木簪子,眼睛炯炯有神。丰满的身材更让人觉得很有情致。闪闪发亮的红檀木簪子给婉秋的气质增加了韵味。看得婉秋有点不好意思。 子生故意说:“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漂亮啊?” 婉秋说:“以前每次回来都是开了一天的会,进到家门来就累得一点精神都没有,哪有心思看看我啊!再说,你的心都在表姐那里啊!” 把子生也说笑了。子生忽然严肃起来,“说起你表姐,到现在我才明白她为什么能够忍让你的存在,从来没有为这件事情跟我闹过别扭。原来她是报恩啊!是你救了我一命,挡住了伪军连长的枪口,她明白是你让她的儿子有爸爸啊。” 婉秋说:“我是女人,知道她心里的苦啊!我又何尝不苦呢!有时候简直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个局面。有时候忍着,有时候掉泪,更多的时候觉得能够这样,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怨不得表姐。” 婉秋说:“这么多年能够支撑自己心平气和的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觉得能够守着你,也比在家里强多了。就拿文化大革命来说,在家里非挨斗不可。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底细,逃过了一劫啊。” 婉秋说:“那时候,我真担心,会有人来揭老底。” 婉秋问子生:“是不是因为家里父母好早就都不在了,我与家里也一直没有联系,很多人忘了吧!” 这时,子生告诉婉秋:“铁娃参加了渡江战役,打到海南岛,又北上抗美援朝,成了战斗英雄,受伤后回家在县里工作,又安了家。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是铁娃在挡着呢。” “那他参加伪军的事,没······?” 子生说:“我问过。这小子可精明了。他跟我说:‘他有派他参加伪军卧底的证明材料’。” “啊?早有准备?” 子生说:“是啊。抗美援朝受伤回国时,铁娃遇到了委派他做卧底的那位领导。两个人说起话来,那领导说:‘我给你写个证明材料,以免以后出事情。’铁娃说:‘那你给我写两份,一份放在档案里,一份我自己保存。因为这不是小事。’文化大革命,铁娃一看形势不好,赶紧主动交代了情况,虽然又去调查了,但是没挨斗。是最早结合到革委会的干部。” “好有心机啊!” 子生说:“开始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有时候挨斗不那么厉害了,很奇怪。后来听说家乡有人为我说好话。我猜可能是铁娃。” 婉秋说:“自己能够安然度过文化大革命,原来是有贵人相助。” 子生说:“还得去北京看望那位帮助找到你舅舅、舅妈的老同志。是他让我们找到了失去下落的亲人。再说,你还没有去过北京呢!” 婉秋说:“都累了,洗洗,睡吧!” 两个人在感恩的心情中进入了梦乡。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这么快,婉秋也退休了。到了夏天,泉城这里格外热。年龄大了,开空调又受不了。儿子就把他们接到海边去避暑。孙子已经上大学了。 每天吃完晚饭,子生都拉着婉秋的手去散步。 海边上,开始的时候,人来人往,等到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人却越来越少,一层轻雾笼罩着。两个人慢慢走着,说着。婉秋的发髻上戴着那红檀木簪子,子生觉得这红檀木簪子好像就是给婉秋雕刻的,这么多年,袖珍一次也没戴过。 婉秋说:“做梦都没有想到我这一辈子,还能跟你这么手牵手的散步。” 子生说:“这历史还真是能捉弄人”。 婉秋凝望着那明亮的月,弯腰拾起一块石头,画了两个心,又画了一支箭,把两个心给串起来。款款地说:“那就让月老当咱们的证婚人吧,咱举行一次心的婚礼”! 子生逗笑地说:“哎呀,还做什么证,户口本上不是清清楚楚地写着子生和婉秋是夫妻关系吗!” 两个人哈哈大笑。
2013-7-12完稿 2014-3-14重写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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