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庭在左方;
空园花卉茂,
墙外打粮场。
旧宅
岁月洗涤着记忆,但家乡故居的旧貌,却是挥之不去的。
我家的老宅,有三间坐北朝南的瓦房,全是蓝砖蓝瓦建成的,叫做堂屋。门口有三阶门台,两边有砖垒的门墩。刚回家的人,可以当凳子坐在两边休息……
堂屋东边的屋山上,接盖了一间小厨房。厨屋门口向南开,西侧靠墙立着一个挺大的水缸。东边是一堵剥蚀的土墙,一直向南延伸到二门口。二门偏南,进门直走可达西屋。
西屋,是土坯盖就的三间草房。
草房南边,以后又接盖了一间小屋,和小屋连着的是一个棚子搭起的磨房……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的祖母就住在堂屋的西厢,父母和我们姊妹住在堂屋的东厢。
西屋三间,都是我二伯一家人住着。
我大伯家,则住在紧挨着西屋南头的一间又盖的草屋里。说起来也有些原因……
听我的母亲说,大娘勉强屈居在那里,是颇有些不满的,但也无奈:因为她和父亲新结婚,按理大娘只得由堂屋搬出去。据说,当时也哭闹了一阵子,但是,还是得搬。
只是我的大姐、二姐还和祖母、姑姑同住在一起,西厢里原来安有两张大床。一直到祖母去世后,大娘才又搬回堂屋的西厢居住。这种格局,一直延续到我们离开故乡……
故乡的旧居早已离我而去了,看看网上这相近的图片,心里颇有些酸楚。2014年3月6日,作《七绝 . 宅院》一首谨记之—— 百年老屋经风雨,几代儿孙创业基; 聚散人生寻见事,东西上下各赢期。
草屋的南头是一个磨房。这是一个十分繁忙的所在——全家十几口人吃饭,三天两头得推磨;当然还有近邻们也来拉粮、磨面。所好的是,不知谁将箩面的办法由手箩改成了脚压——左右一踩,上面的连杆就会带着面箩来回移动——劳动强度降低了,速度也提高了不少。技术的革新,使磨房发挥着更大的作用……在艰苦的磨练中,人不断地改变着生活!
向磨房的西南边走去,是一个矩形的空园,约有一两亩大小,东西长南北短,恰在西屋房子左边线的西南方向上。家里的人都习惯地叫它“后园”。
园子最西边中间靠墙的地方,堆放着麦秸垛(墙外是打麦的场);挨着南墙的一片不大的空地上,有我开挖的块地。分别种些向日葵、豆角甚麽的:像鲁迅写的百草园一样,它也是我心爱的乐土——
初春时节,当土里的种子拱出地皮那会儿,壮壮的嫩芽还戴着帽子,它们刚刚来到人间,看上去好像有些羞怯的样子,新鲜、惊奇,真让人爱之不肯离去。
种子有很强的穿透力,据言它能从地下缜密、坚硬的颅骨中顽强地钻出来。在孩提时倒不懂得这个道理,只是觉得新的生命十分可喜,不时地去看看,浇浇水,施施肥……有时外边割草回来,总是移回来一棵桃树苗或甚麽花之类的,把小园子装扮得五颜六色的,非常美丽……
东南交界的墙角下,则是一个露天的厕所……有人的时候,都会在墙上做个记号。要和现在城市里的厕所相比,那真是有天壤之别。人类的文明也是不断进步的……
东墙的边上,常种些牵牛花。花开的时候,也别有一番景致。为此,我2011年11月20日忆题《五绝.点缀》一首: 淡紫鸣喇叭,深红色丽瑰;青鲜爬满架,远望秀成堆。
北墙的边上,并排着地,还有我移栽的小杏树。那树苗,是我从十几里的东乡相庄外婆家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