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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十五这一天,高亮在饭店定了一个雅间。他看着爸爸妈妈在一块喝着茶,说着话,非常高兴。点好了菜,陪着说了会话。 突然站起来说:“鹃子阿姨让我去他们家过节。” 玉翠一愣,“啊”了一声,“是鹃子阿姨喜欢你啊,还是你喜欢鹃子阿姨的雨田啊?!”。 亮子赶忙说:“都喜欢,都喜欢!” 风儿和玉翠对视着笑了。其实,都明白。 风儿仔细端详玉翠,她不施脂粉,一身浅灰色套装,没有耳环、没有戒指,戴着出国之前风儿给她买的那个简单的项链。还是那么精练、端庄。 菜上来了。吃着。 玉翠一低头,看见风儿洗得干干净净衬衫的袖口都磨得起了毛,抬起头看见原来的硬领已经洗得很软了,没有熨烫。玉翠记得这还是她在百货公司凭票给风儿买的呢!一阵酸楚,没有女人啊!玉翠的头脑里却又飘过来了一位也没有女人的美国老板的身影。 玉翠主动地说起刚到美国,打工挣钱有多难: “一次感冒发烧,强打精神去干活。又不敢让老板知道自己感冒。心中想起在家,每次感冒发烧,我躺在床上,你给我端饭、送药。那天,干着活,走了神,忘了关水龙,水流一地,让人摔倒了。老板惩罚的扣了我十天工资。” 玉翠说着,眼里含着泪花。 风儿同情,又有点埋怨:“这是你自己要去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为了转移话题,风儿说起:“爷爷奶奶临走的时候,一直念叨你和孙子,怕影响亮子学习,也没告诉你。” 两个人刚刚说到兴头上,风儿的手机响了。风儿看了看,没接。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 玉翠说:“你怎么不接啊?” 风儿想关手机,玉翠一把抓过手机, 一个女人娇声娇气地:“风儿,给你打个电话怎么这么难啊,你不知道今天是八月十五?我一个人在这有多孤独啊!” 玉翠厉声问:“你是谁?” 电话挂了。 玉翠一愣,觉得这应该是雪洁。不然,怎么“孤独啊”。风儿知道是大杏打来的。怕玉翠误会,解释不清,便没说话。 这引起了玉翠的火气:“好啊!人在这跟我吃饭,心里还想着另一个女人!” 站起身,拿上外衣和提包,扭头就走。走到外面,玉翠才想起来:“应该跟雪洁好好说道说道”。 没有雪洁的手机号码。便打电话问鹃子。 “把雪洁的电话号码给我!”说话的语气很重。 鹃子觉得奇怪,就跟高亮说了。 “坏了,谈崩了。” 高亮拿上外衣就往外跑,车开得有点快,到十字路口为了躲避一位老人,撞在一颗树上。 当玉翠和风儿知道情况赶往医院的时候,正在抢救。 鹃子跟玉翠说:“我跟高亮一说,他就急了,撒腿就往外跑。我不放心,让雨田开车跟着,就看到了,” 玉翠急急地:“哎呀,亏你多个心眼!” 经过检查,是脑震荡和外伤。 风儿在医院陪护儿子,玉翠买菜、做饭、送饭。玉翠好像又回到十几年前,精心照顾着风儿和儿子。玉翠抽空去给风儿买了新内衣,洗完拿过来。再把换下来的拿回去洗净。儿子的伤好得很快。 一天中午,阳光驱散了浓雾,清风吹来了窗外缕缕桂花香。玉翠来医院送饭。亮子问:“什么好吃的?妈。” 玉翠说:“你的嘴还没有好,只能喝粥啊。今天是肉末鲫鱼汤做的菜粥。” 风儿给儿子洗了手。玉翠要喂儿子。 “手上的纱布拆了,我可以自己吃饭了。你们吃吧!” 玉翠打开饭盒,两样小菜:虾仁炒黄瓜;凉拌木耳、香菇、胡萝卜,上面还撒了一层翠绿的香菜末。从另一个饭盒里拿出了新蒸的香油黑芝麻花卷,散开一阵扑鼻的馨香。 “哎呀,在美国那么多年,老妈也没给我蒸过一次花卷。给我一点吃吧。” 玉翠掰了一块花卷给儿子,嘴里说着:“那时候不是忙吗!” 风儿把桌板搭在病床上,玉翠把饭菜放在吃饭桌上,亮子坐在病床上,风儿和玉翠坐在两边。一家三口,围着小桌吃饭。 “少吃点,嘴还没有好。”玉翠嘱咐儿子。 护士进来,看见三口在吃饭,“吃饭啊,过来看看。你们吃吧,”走出门口,嘴里念叨着,“好美满的一家子啊!” 吃完饭,玉翠对风儿说:“鹃子告诉我,晚饭还是让雨田送。” “别麻烦鹃子了。亮子好多了,晚上,我去食堂买点就行。”风儿劝着。 “雨田愿意送就让她送吧!”玉翠说着离开了病房。 八月十五那天,大杏听到玉翠恼火的声音,偷着乐了好几天。拿出金线,去一家金店,对金线进行艺术加工,配上坠子。 大杏心想:“一朝一日,它可能会成为连接我和风儿的红线呢!” 听说高亮受伤,玉翠和风儿在医院照顾儿子呢。 大杏傻眼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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