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皇岛的一次惊吓 秦皇岛铁路横贯东西,铁道南和煤场(我们称为煤场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大院子,里面有几十栋石砌混凝土屋顶的大房子,以前都住的是被称为“煤黑子”的光棍码头工人)之间的一片土地,都盖上了民房,起名叫解放里。解放里地处铁道南,要想上铁道北要过跨铁路的天桥。 我家也在解放里盖了一间房子。一栋是三间,我家住在南面一间(房子全部面朝东);北边住的是老姚家,中间住的是老王家。我们这栋房子是一排十栋的最后一栋,由于前面少盖了一栋,我们院比其他院要大三倍。夏天我们在院里种上苞米,蔬菜。鬼子姜很有意思,只要种一次,以后年年有收获。 我家房后是双轨铁道,它向南直通码头;向北与国营铁路接轨。铁道西边是一座座矿石堆,那是小日本占领时运来准备装船运往日本的各种矿石。日本投降时没来得及运走,堆在那里无人过问。由于矿石堆得很高,我们都叫它石头山。石头山的范围有四、五万平方米的样子,这里成为孩子下学和放假时游戏,打闹的场合。石头山上有一种叫不上名的矿石,孩子们捡回去加水在石头上研磨,可作红色颜料;还有的矿石很松软,拿回去可以当石笔。我和哥哥还在石头山上捡到过一枚很大的铜炮弹头呢。 石头山正对我家门前胡同的“山凹”被人们走出一条小道,穿过石头山和一条缸砖马路和一条洋灰马路就是秦皇岛市著名的开滦广场。石头山在没有月光的夜晚似乎露出狰狞的面孔,让孩子们害怕,没人敢夜间到石头山去玩。 有一年夏天的一个夜晚,我和哥哥、妹妹到房后去解手。然后就该睡觉了。那天天很黑,在夜幕下石头山的轮廓更显得阴深可怕。我胆怯地问哥哥:“你看石头山上那黑东西是什么?”妹妹看着黝黑的山影说:“是大老虎。”我害怕到极点了,毛骨耸然地盯着石头山。妹妹已解完手,因害怕不敢自己往回走,紧跟在我们身边。哥哥见我们害怕,继续编吓人的事。 我受不了啦,一下子失魂落魄的尖叫起来,拔腿就往家跑;妹妹被我的举动吓坏了,跟我后面也没命地跑;哥哥虽然胆大,但我和妹妹的失常是他始料未及,认为真有什么危险发生了,也提上裤子跟着跑。我奔到家门口,掀起竹门帘就冲了进屋去;妹妹由于紧跟在我的后面,还没等门帘落下也一头钻进了屋;哥哥到时门帘刚好落下,他没来得及掀,一头穿破门帘,摔倒在门口。半个身子在门外,半个身子在门里,卡在门帘中。 我们失魂的嚎叫声不是好动静,另人毛骨耸然,妈妈看我们一个个脸色铁青,也被吓住了。等我们还过魂来,妈妈才问明缘由。 唉!真为自己如此胆小难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