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孙守智 于 2012-7-1 09:35 编辑
娃契卡二三事(人物追记) 娃契卡是我大学同学。不要认为娃契卡个女人,也不要以为娃契卡是他的名字,这只是一个俄文译音。那么他是个俄国人喽。唉,也不对!(不对,你唉什么?)因为他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那一圈一圈的凹透镜让你从对面很难看到他真实的眼睛,你要戴上试试,保准让你天旋地转)面貌就像卡通猫头鹰。俄文眼镜,是Очка(复数,眼镜片可是两片哟),戴眼镜的人是B Очка(俄国人图省事,把在眼镜后边当成戴眼镜的人)。结果娃契卡成了他专用的名字(同学中戴眼镜的很多,谁也没他那福分)。 娃契卡从农村来,人老实腼腆。你和他说话,他不敢看你的眼睛,总躲避你的目光。不过有时说出话来也让人发笑。比如:你说:“这苹果个儿真大!”他那里接茬:“这还小啊?” 娃契卡被选为班级学习委员(我这里自吹一下,我的学习成绩比他强不少,是班中的尖子生),有时要向全班同学宣布一些通知之类的事儿。他的表现让你不能忍俊:他个子矮,眼睛又不好,坐在最前排。他宣布通知时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也不转身面向大家,嘴中嘟囔着(有些吐字不清晰):“有一个通知,……不知大家有什么意见?”也不知同学们听到没听到(这时全班同学都聚精会神地做作业或复习功课,根本没留意到娃契卡的通知。我坐在他后面,知道有那么一档子事),就自己坐下了。过了十分钟,他又站起来:“刚才,大家没人提出意见,通过了。”说完自己脸已经臊红了。那滑稽劲儿,能赶上卓别林。 大四时(我们那时本科是五年制),我们到上海实习。一次我俩一起去饭店吃饭,他可让我羞得不敢抬头:我们学生都很穷,我俩都只要了一碗面条。结果半天上不来,我们催了几次,服务员只招呼别人,也轮不到我们的份儿(结果我还在意见簿上写了一首打油诗批评: 守炉饮酒仍觉寒,皆因五号服务员, 大吃大喝好招待,不肯挥霍遭怠慢。) 娃契卡在那儿已经喝了两小瓶醋了。 等我们的面上来,娃契卡先没尝,就往里倒酱油。一尝咸了,向服务员要免费的白开水。水冲进面, 一尝淡了,倒酱油;咸了,冲开水;淡了,倒酱油……反反复复好几次,让我如坐针毡(是我虚荣心强,怕人家瞧不起),可娃契卡那里悠然自得,我行我素。 大学毕业后,我们俩都被分配到了北京,他是在四机部(电子工业部)的一个科研所。我们在文革前见了两面。由于文革风暴的原因,我们没继续联系。娃契卡能在电子工业战线有所作为吧,这也是我对他的祝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