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毛毛细雨 于 2013-1-11 13:37 编辑
胡四爷和他的两个女儿[三] 胡四爷自从老伴过世后虽然有点孤独,好在两个女儿女婿十分孝顺,又有三.四个外孙时常在身边转悠,没有了老伴经常在耳絮絮叨叨,想喝酒就喝酒,想打牌就打牌没人干涉,无事到公园河岸边拉一把胡琴,哼几句调子,日子到也过得清静. 时光转眼到了八十年代末,大女儿.女婿所在单位经济效益都不好,双双面临下岗,小兰人还年轻,很快找到一家店子打工,帮人卖衣服,那女婿离开工厂就如同瞎子掉根棍:四路无门.人虽勤快,做事却不顺,看见人家从广西进西瓜.辣椒来卖,从老婆手中拿些钱,与人合伙进些货来卖,遭遇到十天半月的大雨,大半货烂在店里,连租金都付不出,听到别人说用边角废料加工成打包扣赚钱,又是自己的本行,买来碎铁皮,两夫妇带领小孩夜以继日的做了十几麻袋,到处找不到销路,结果都锈在屋里,只好当废铁处理.那时候红.白喜事都兴在家里办酒席,会烹饪也是门不错的手艺,想找人学,刚好又有师傅愿意带,只一.两年基本的刀功火功都掌握熟了,却苦于没有门路,联系不到事主,眼睁睁看着两.三个孩子都要吃饭读书,家里的经济来源日见艰难,真有点捉襟见肘的感觉.眼见城里兴起摩托车载客出租,就借了几千块钱买台二手车,夜以继日的跑出租,眼看日子慢慢地好起来,却应了邵阳的一句老话 ,"人不走运,烧水都粘锅." 那大女婿跑车载客虽然勤奋,却挡不住社会上地痞流氓的敲诈勒索 ,跑车中经常遇到“摔跤的”,"借钱的",大女婿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唯有弄钱来消灾免祸,再加上车辆年检丶保险等手续也不齐备,人又年纪偏大,反映自然迟钝些,行车和待客中常常被路政,交警抓了又罚,罚了又抓,一年下来算下跑车账,结果不仅没赚钱,反而背一身的债.
本来大女婿跑车也不挣钱,因此日渐的懒散了,每天日上三杆才出车,天还没断阳光就早早的收了车,也是注定要出事,那天傍晚正准备收车休息,从单位家属院出来个熟人一把拦住他,让送个客去赶火车,他二话没说,发动车子就走,待赶到火车站候车室,刚刚离发车时间只差五分钟啦。大女婿正想离开,也不知从哪里突然钻出来几个穿城管制服的人,快步朝这边奔过来,他调头就走,不想左边是条两米多高地下通道的出口,想刹车都来不及了,一头栽下去,顿时感到天旋地转的,想站起来扶正摩托车,腰部使不上劲,还钻心的痛,估摸着摔着腰了,只得坐在地上打电话向家人求救.众人来了,一方面着急筹钱准备送医院,一方面去附近问了情况,先前那几个穿城管制服的人这阵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去火车站值班室问,车站方面告之站外属当地人自发组织起来收费的.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这是个三不管地域,加之当时也并没有人近前来扯车罚款,没有任何肢体或言语冲突,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那大女婿虽然经过骨伤科医生的精心医治,终究还是年纪大了,出院后落下个腰腿痛的毛病,从此干什么事都心灰意懒的,脾气也变得暴躁,终日里在家怨天尤人,日娘倒屄的。小兰虽然个性好,日久天长地换谁也受不了,做完家务事干脆走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不久就和同龄人一起跳上了街舞。
要说目前的社保制度也的确不完善。那妇女到50岁年轻的很,办了退休以后精力好得很,还能滿街的跳街舞,四路地打腰鼓去了;这男人到了50岁上下,想去应聘搞保安,人家说你年纪大了几岁,想去搞个公益性岗位扫个马路丶社区巡逻什么的,上面又规定必须年滿50周岁。好容易煎熬到60岁退休,只怕牙齿也脱光,头发也白完啦!这几年中须要吃老婆大人的饭,心里也憋气得很。碰到婆娘慈善的只在耳朵边轻声滴咕几句,说某人退休了还在帮人守店值班,某人除了本班还另外买了别人保洁的劳动指标等等,碰上那利害的婆娘,开口闭口嫁了个废品男人,整天价指桑骂槐的赌咒,那日子才真真的叫做度日如年呢!
那大女婿也一样,自从出了车祸,身体大不如先前,眼看着摩托车出租是不可能,想想自己50几岁的人,离退休又差几年,还想挣几个钱去交养老保险,就去社区报名搞保洁员。社区主任审查个人资料还合格,看到家庭成员的资料时,提出妻子已退休这点恐怕难办,大女婿也不多说转身就走,亏得小兰走到社区主任那里软磨硬泡,才同意把材料报上去,等到发榜那天却榜上无名,小兰跑到区环卫局一打听,还是那条:非零就业家庭,缓报!
胡四爷和他的两个女儿[四]
本人在第二集曾写到胡四爷的两个女儿性格各异,两女婿为人处世也大不相同,在那种计划经济年代可能差别不大,到了市场经济时代,就各显神通,那种先前形成的根深蒂固的思维模式将在放革开放的大潮中经历新的考验,所有的因循守旧丶固执己见观念,所谓的忠厚老实丶勤劳致富思想也将接受新的挑战。 却说那小女儿小曼自小聪明伶俐,能说会道的,在单位上和领导丶同事的关系又处理得好,职务也是稳中见升,加之呆在旱涝保收的事业单位,七七八八的福利,补贴又多,家里又只一个小孩,比较大姐家生活自然要好得多。特别是小女婿自从在化工行业赚得第一桶金,很快舍弃那又脏又累的事,独自开起一家汽车配件专卖店,不几年又争取到某品牌车在邵阳地区的总经销权,事业越做越大,竞然在诺大的汽车城占有一席之地.
这儿女条件好了自然对父母的孝敬更多点,每次小曼回娘家不再是从前那样提些鱼肉小菜,都是些哈蚧,虫草,西洋参之类的礼合.两姐妹见面小曼也不再听小兰说哪里有打折的衣服断码的鞋子卖,而是聊些哪家的面膜做的好,按摩做得舒服,或者哪些款式颜色的包包流行。小兰听了心里虽然不舒服,终究碍于姐妹情面,不便回驳。两姨夫见面时小姨夫经常掏出芙蓉王的高档香烟,边递边说“这种烟大姐夫平时抽的少”,那大姐夫口里不说心里憋屈得很。本来小曼说好了让姐夫到妹夫的汽车超市去打工,姐姐帮着去煮饭的,因为两口子心里感到不畅快,也借故推辞啦。
那胡四爷多年前也同四娘一样,对大女婿的本份老实丶勤恳能干称赞有加,对小女婿轻浮浪荡,不务正业恨铁不成钢,历来认为大女婿有用,瞧不起小女婿。这几年受拜金主义势利眼光的影响,看法发生转变,逢人只夸小女婿能干,常常把那小兰夫妇晾在一边,对小曼两口子则敬若上宾,只有每逢家里要做事就想起喊小兰夫妇.这一年四爷八十大寿,遍请亲朋好友来家里喝寿酒,小兰夫妇早一个星期就来搞卫生,劈柴火,做煤饼,酒席当天夫妇俩累得人仰马翻,席面也搞得热气腾腾,小曼夫妇临开席才到场,当众将一个硕大的红包交到老丈人手里,又掏出大中华香烟见人敬一支,口称刚从上海赶回来,吃了酒明天还要到深圳开什么会。酒过三巡,大女婿从厨房抽空来给大家敬酒,顺便问下今天酒菜的口味如何,众人出于礼貌伸出拇指夸赞了两句,扭头只顾和小女婿攀谈起来。席间小女婿受老丈人委托,竞自走到筵宴中间发表了一通祝酒词,直把个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 胡四爷历来身板硬朗,也是后几年烟酒无有限制,引诱了心肺方面的疾病,到了八十几岁,日渐衰老,几年间卧病在床,全仗着大女儿两口子日夜招呼,端屎倒尿的。那一日精神稍微好些,想把两个女儿叫到身边交代几句话,不想一口痰卡在喉咙里,回不过气来,眼珠子直瞪着小兰,说不出话,幸亏小兰急忙用手指头伸进四爷的喉咙里,抠出那浓痰,才慢慢地缓过神来,开口叫女儿赶快去把毛毛(作者本人)叫来,等毛毛赶到身边时,四爷已说不话,只用发抖的手指着衣柜顶棚,小兰急忙在那上面找寻,发现一个塑料袋,打开看全是百元大钞,估计有两.三仟元之多,钱底下有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十几行字.小兰把钱拿到父亲身边,问他是不是想用这钱办后事,父亲微弱的摇了摇头,再看那张字纸,內容有三:一,丧葬事宜由毛毛全权处理,二,死后要回祖山,与父母.大哥葬在一起,三,现在的住房做价一万元,两姐妹谁出钱归谁所有,所得款项全部用做丧葬开支。另外写到不喊和尚不唱流行歌曲等,只有那现金没写进遗嘱,想必是有意留给小兰贴做家用的。及至再看老父亲时,早已闭上双眼,永远离开了人世.正在此时,小曼夫妻刚好赶到床前。嬀/size] 丧事按部就班的进行。由小兰出资将住房购置,所得一万元再加上人情礼金,刚好办完丧事。小曼夫妻为挣面子,又主动再拿出一仟元打个道场。至此胡四爷和他的两个女儿的故事全部讲完,不知各位听了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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