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家 (2012年元月2日) 许树人 老爷务农人, 零工大舅辛; 嫂常云鬼话, 兄长是才民。 相庄 我的外婆家,在京广铁路东,属长葛县官亭乡,村名叫相庄,略显偏僻。 村子的北边、南边,是两条又深又宽的沟,与东边的河道连通。 东边宽阔的河沟里,流淌着静静的双洎河水。河面上时不时也有木船通过……因为没有桥,很少有人到河东去。过河得淌水…… 外婆家在村子东西路的中部,偏东向南还有一条路,我很少去。村路基本上是T字型。从村道向北,通过一条较长的巷子,就可以到她家的大门口。 巷子西边是二舅家的房子,门朝着街。新斧哥在城里工作,找了个外地媳妇。娥姐长得很漂亮,出嫁后再没有见过。 如果从北沟上来进村,向东一拐,翻过土墙的豁口,就可以捷足先登外婆家的后门。 堂屋后面,是一个南北短的长方形空园。靠堂屋北墙边的地上长着一棵大杏树和一棵老梨树——大概是前人留下来的。园里其它地方还长着不少的杏树苗,都是我老爷杨继孔培植的。从后院西角门向东进来,是一个古老的三合院。 堂屋是瓦房。东边厢房,我老爷老娘住着。 老爷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一生务农。为人和气厚道,处邻息事宁人。他留着胡须,头发全白了,冬寒时戴个圆形的瓜皮帽。身上穿着中式的粗布衣。 老娘是个本分的老太太,平时不大言语,常常坐在纺车前纺线。她眼不大,常眯成微笑的样子,穿一身黑棉衣、棉裤,小脚…… 堂屋西边,原来靠南窗摆放着织布机。 我亲见过从纺线,到拐线、经线、织布的全过程——这是祖辈制作粗布的整个工艺。我的母亲是织布的高手,在梭子不停的穿梭中,线渐渐地变成了布匹!现在,这技艺恐怕要失传了,再以后的人,也许就很难捉摸透“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的诗句了…… 再后来,则由宪臣哥嫂的姑娘(大的叫兰芝,二的叫美兰,三的叫小三)住着。 东西屋都是草房,分别由我表哥家和大舅家住着——虽说是过继的孙、子,倒也亲热。 大舅是个木工,可以用旋床制作出光滑的大擀杖、小擀杖、掸子把等等,还会用大竹竿做凳子,简单、轻巧、实用。 大妗,待人热情,一生操劳。听说,最后,是在一次烙完馍时栽倒了去世的。 表哥从外地回来,主要是务农,也会养蜂。年轻时,还在村子里唱过戏…… 表嫂得过一种怪病,夜里说些鬼话,鸡叫后就恢复正常。文化大革命那阵儿她都说以后要演古装戏,倒也应验了。只是她说的死人世界里的事,却无人知道。 表姐杨梅,出嫁到白庄,丈夫做过会计。后来不知为何上吊死了。白庄,在相庄的西南边,我记得去过一次,近处观看了枪毙人的场景,至今犹历历在目。看来条件反射强烈的事,可终生不忘。 表妹小妮,白白的,也不大爱说话。后来嫁到北边的一个村庄,女婿好像是开汽车的。 从堂屋出来,顺着砖砌的甬道往南,是个二门。 二门外,是一个长方形的院子,横长竖短。西南角是个红薯窖,西北角是棵石榴树,东南角是大门。 出门顺着胡同走十来米远,就是东西的大街了——这是我串亲戚时走过的路。 我扛着杏树苗出了村子,沿小路往西北走,过范庄就可以看见京广铁路了。再斜着往西北走不远,过了铁道,就是学田村。过了学田,正西穿过官庄,再往西北走,就是梨河镇。从梨河北头过河正西,走不了一里路,就到了我的故乡黄桥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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