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年，报童生涯 之四 【原创首发纪实回忆录】

港城海边人

     话说，到了星期六的这天下午，我从集市上收摊回家，急急忙忙也找来了两三根小把棍，又找了个买电器扯下来的纸箱子，撕下上面的几个小耳朵，用毛笔，黑墨水，来写“电视报”三个字的小纸牌的。用铁丝穿透，绑在小把棍上，准备也好插进自行车的车把中心，竖起来，高于头部，不挡眼睛看路，就可以了，我家有一个提包，也叫提篮子，都是用打包装箱的白色的，胶木类粘合一起，编织的那种提篮，最适合放折叠后的电视报，也好慢慢的朝外抽拿，然后，让我妈妈到邻居家，也借一个同样的篮子来，是准备两个人，卖的，先出来试试水，然后，我又打开我那，天天赶集用的盛钱的皮包，找了四十元的零钱，分了两份，每一份二十元的找零钱，那年代，最大的票子是十元一张的，其次，是五元一张的，我是提前在集市上，就兑换好了零碎钱，都是两元的，一元的，五角的，免得在集市上，万一会碰到一连两个十元的，或者三五个五元的票子，找不开啦，也就耽误一两份生意啦。
     爸爸从南园里，自己家的菜园，割来了韭菜，说是要包饺子吃，我纳闷了，这，不年不节的，也不来亲戚，又是下午又是晚上的，怎么，要想起来包饺子吃啊。妈妈对我说，今晚包饺子，是明天早上吃的，你，不是明天早上五点钟，骑自行车到县城广播站，领你订购的报纸吗？你吃饱了饭，骑车去也有力气的，你领到报纸后，又急忙返回家，再分一份报纸给你妹妹卖，她去夹山乡的集市上，你到欢墩镇的集市上，来回往返，就一百四五十里路啊，而这一百四五十里路，就在这三四个小时内完成，这得多累啊？我听妈妈这一说，我的心里也真的担心，惧怕了，我问爸爸，真有这么多路程，我跑吗？爸爸说，还少啦？你妈妈这是少说的呢，从我们家到县城广播站，最低是53里路，你早上8点，在广播站接到电视报后，紧赶慢追的，再来到我们家，这就是来回106里啦，你分一份100张，给你妹妹，去夹山集上卖，她到夹山，来回也就30里路，而你到欢墩镇集上去卖，来回得近60里呢，一个单趟从家里去欢墩，就得二十七八里，别说啦，爸爸，你再说，吓死我啦，那还不把我累死啦，我还有力气卖电视报啊，呵呵
    我爸爸说，这是你自己找的，你自己喜欢干呗，，，，
    爸爸给我一算里程，我的心里也在懊悔着，报纸都说好了，也都订好了分数，不能说话不算数啊，死的见活的，也得把这200份电视报，给拿来，给卖掉啊，唉，不会是冲动的惩罚吧，呵呵，青年人，有的是力，出点也没关系，父母，会高兴的，，，呵呵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的早上，黑隆隆的天气，白露过后的深秋时节，风，吹在脸上，有些冷，只穿一件白衬衣，觉的有点寒，吃过早饭的水饺后，也不到六点，就急忙骑着自行车，直奔县城而来，也就一个半小时吧，到了广电局楼下，进了门卫室，才看到有个大挂钟，指向了七点四十分，广电局门口，已经来了零零散散的七八个人，当然，他们都是和我一样的，远路的人，来领电视报的，8点钟的时候，类编辑，上班来了，他这以来，就有好多人，都跟着他，上楼来了，有交钱的，也有再预定下周的电视报数字的，我也跟随上了楼。到底是熟人啊，类编辑，先问我，带钱来的没？我说，带来了，不是24元吗？他说，是的。我就把这24元的电视报的本钱，交给他啦，他又接着问我，下周，你还定多少啊？天唻，这可是个难题啊，我说，非要今天，现在，就报数吗？他说，不用的，你在下周的星期三到星期五的晚上8点前，都可以报数的，要到星期六，就晚啦，不再接待报数啦。我说，好的，我卖卖再说吧，他说，可以。
    大约又忙碌了有20分钟，广电局雇佣的巨力牌三轮大车，从连云港市区的发行部，把电视报给拉来啦，三轮车，一进广电局的大院子，呼啦一下子，都被来领报纸的人员围住啦，都要先领，都要走后门，类编辑，手拿订报单子，从楼上下来啦，三轮车夫，站在车厢里，老类生气的对大家说，都往后站站，是来的，都有报领的，不用偷，不用抢的，我点名，叫到谁，谁就过来领，没有点到名的，你先别忙，后等等。我内心里，在祈祷，老类啊，我的路远，先发给我吧，我还有一百多里路要跑呢，可我等到十多分钟后，也没听到叫我，原来，他先发走的，都是大户人家，大炮的数字，有一万份的，有五千份的，三千份的，到后来，才是那些小打油的，什么一千份的，八百份的，我的这个200份的，原来就三户，一个是五十多岁的妇女，一个是近七十岁的老头，那一份，就是我的一个小青年等在这里领报的，我的脸上，红红的，觉得太丢人啦，起了个大五更，父母又忙着包半夜的饺子，一早窜了一百多里路，都是利润，还赚多少钱啊？
      说规说，想规想，领到报纸后，还是像燕子一样，喜滋滋的，骑着自行车，飞走啦。我很注意的掐准了一下时间，8点30分，我离开了广电局，沿着青抗线，疯了的一样，朝家乡飞奔，也不知，我飞奔了多长时间，来到了我的村庄后头，后头就是青抗线，经我村穿过，我妹妹已经骑着自行车，站在了村口，也就是青抗线路口，看见我疯了似的扛起腚，弯下腰，站着骑自行车的，她也急忙，插上小把棍，写好的电视报的牌子，拿走了一百份报纸，奔夹山集镇去了，我又进了村，也没进家，直接下西南，奔二十六七里地的欢墩镇，集市上去了。我到了欢墩镇集市上，几乎已经累的精疲力尽了，都下不来自行车啦，估计也到了上午11点半，还多啦，集市上的人，都在纷纷下集来家啦，我推着自行车，走在大街上，大声的呐喊，电视报啊，连云港电视报啊，路上的行人，都惊愕的望着我，听不懂我说话，也不知我是干什么的，都还认为，我是神经病，因为自行车上，插个牌子，高高的竖起，而牌子上的字，就是电视报。而老百姓，都很少有电视机的，更没听说，或见过，什么是电视报的，都走远了，还一个一个的，回过头来，再看我。我还是大声呼喊着，电视报啊，进街时，推着车子，走了二三百米啦，还是没有人，看懂，看清，看透，我是干什么的，都很愣愣的看着我，终于，走到一家诊所的门口，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问我吆喝什么的，我说，我是卖连云港电视报的，他问，多少钱一份，我说两毛，他说，少点吧，我就多买几张，我说，你就都收市，【意思就全部买下，俗语就叫收市】，我也少钱不卖的，结果他，掏出一元钱，买了五张，我还没有离开时，我就见他分给了别人两张啦。我此时，第一次大开了眼界啦。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我再接着继续朝街市上走，越走人越多，人流也越来越厚实，我叫卖电视报的声音，也越来越声音大，又响亮，叫的也就越勤快了，可集市上的人们，就是听不懂，看不明白，我是干什么的，还是都愣愣的盯着我，就不知我是干什么的，于是，我改变了吆喝声，两毛钱一张，连云港电视报，一份两毛钱，电视节目预告报，这时，来了几个青年人，也有穿红小褂的，也有的胳膊上纹着龙纹，也有个流长发，扎马尾的小青年，把我围起来，是不是卖电视预告的，我说，是的，是连云港广播电视报，专门预告哪天星期几，晚上几点钟，播放什么节目的，，，，天哪，活活累死我啦，说了多少废话，这时这五六个小青年，买了三张走啦，其中有一个青年，付给我五毛钱，再要那一毛钱，我就要被他们挨揍啦，他们说，给你这五毛钱，就给你大面子啦，我也知道，可能又遇到痞子啦，小流氓，小瘪三类二流子，算了吧，算我运气好，这时，来了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士，很高雅的，她掏出两毛钱，买了一张电视报，她对我说，你到最西头的中学门口吧，马上就要放学了，你的这几十张报纸，二十分钟，就卖完了，集市上的老头老太太，妇女，他们都不懂，你这卖什么的，他们根本也不识字的。
    听人劝，吃饱饭。我还是首先第一次，相信了美女的话，她说，你也不用吆吆喝喝的，大喊百叫的，你就堵在中学门口，只要有一个学生买，就会有一百个学生买，我听在心里，喜滋滋的，难道，会是真的吗？

林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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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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