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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角之游 青浦朱家角有个王昶纪念馆,去游玩的人差不多都进去驻足一会，打卡留念。 这个王昶，一生著作等身，对大清王朝贡献极大，网上评述很多。 我感兴趣的是王昶这个名字。 王昶，字德甫，号述庵，又号兰泉。青浦朱家角镇人，祖籍浙江兰溪，清代著名学者。 昶，音chǎng，会意字，本意指白天时间长;又指舒畅，畅通。字形从“日”和“永”，意思是永远的太阳，合起来表示白天时间长。字德甫的德，指人们共同生活及行为的准则和规范，品行，品质：美德，品德，公德，道德等。 甫，音 从春秋开始，下面的“田”形渐渐讹变作“用”，上面的蔬菜形则弯曲成苗形，“用”由“田”讹变而来，字形像极田中有苗，本义指有蔬菜的田地，是“圃 我认得这个字很早。但也有个从不认得到认得的过程。 我进中学时有个同学就叫靳传昶，昶字不认得。认字认半边，我们就叫他靳传永。后来经过多次误会，吵闹，才知道念 他自己说是金色的太阳永放光芒的意思。我们倒是都觉得，永字大，日字小，恐怕是想着天长地久，无奈日子很短。也就是心有天高，命如纸薄的意思。 这也都是大家在背后偷偷议论的话，谁也没有告诉过他。 这个靳传昶家在县城住，人长得很正，穿得衣服也很好。不像我们这些来自乡下的孩子穿得土气而且长得不周正。 城里的学生看不起乡下的孩子，这是常例。我感到可贵的是，靳传昶对我却很好。我们一块念完初中，又一同考上高中。原先的同学，剩下的不到两成。没考取的就都不再念书了。 到高中二年级那一年，九月一日开学，靳传昶却没来报到，大家都很诧异。一打听才知道他请了一个月的假，已经结婚了。女方是县城小学的老师，受两家父母之命，早早地结为连理。那一年他二十岁。 后来国庆节过后，他又回来继续上学。但那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经常在课堂上睡觉，下课后也没精打采的样子，就这样，马马虎虎混到高中毕业，就彻底地回去了。 再后来我们上了大学，大家都各奔东西，就没了联系。 后来听说，他就在县城一家小工厂当工人了。到了一九八三年，突然传来噩耗，说是靳传昶死了，而且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据说当时还不到四十岁。 大家不免又是一阵唏嘘。 去年我回曲阜探亲，特地到县城老街看看，他家原来就住那里。一看，都大变样了。老街早就被夷为平地，七八座巨型高楼拔地而起。我本想找个熟人打听打听的，但一路走来，一个人也不认识了。我和NN两个算算，进高中的时候是六一年，到现在已经五十多年了。人已经换了好几茬子，那还有认的人呢! 望着在瓦砾堆上矗立的几座高楼，莫名地发了几句空洞的感慨，算是抒发胸中对故人的怀念之情。 这时旁边一个穿着还算体面的老妪，看我的行止，就说，先生是外地来的人吧？我就告诉他，我是谁。这里曾居住过我幼时的一个同学等。她听罢好像很吃惊，说，这还真是巧了。我就是靳传昶的姐姐。 靳传昶的姐姐我是知道的，当年可是县城有名的大美女。我们那时情窦初开，每次遇到，总要情不自禁地偷偷瞄上几眼。 想不到现在已经老到这样不堪触目。 说罢大家不免又是一番感慨。 她告诉我，过几天，他们家要到公墓去祭奠弟弟。并约我，如果有空，能否前来一叙？ 我想想，斯人已去，都快六十年了，还有什么可叙的？正经想见的人，已经化为青烟，早就不知吹到哪里去了。能见到的，也就算是他挂名的儿孙了。我这个糟老头子，我若去见，未免有点不识时务。 我就很尴尬地说，我已经很老了，恐怕不宜参加那些大型活动了。到时候，我倒是可以写一篇祭文发给你们。那老妪很感激地说，那就太谢谢了。于是就相互留了微信电话等联系方式。 后来我回来了，果然为他们写过一篇祭文，用微信发去。中有“我友传昶，今居何方？故地重游，徘徊徜徉。汶水北去，幽冥苍茫。白日何远，思念何长！故友在企，我心实怆”等句。 看着黄浦江长流向东，不由得想起汶水北上。岁月如流，当年翩翩少年，如今生死两隔，岂不令人悲怆难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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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9-8 1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