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东新街 于 2020-7-12 07:31 编辑
一把油纸伞
下午一直下着小雨。 吃罢晚饭,我和老伴陪着孙女打着伞向环城公园走去。 走着走着,上中学时打着油纸伞,在乡村公路上步行50公里,回家取生活费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 那是1959年的6、7月间,当时我正在读初二,我约上能同行一段路的朱同学一起回家。记得是个周六的中午,当时太阳火辣辣的,穿上草鞋都觉得地面很烫。我的学姐柳素粉(化名)领着我俩到她家,(她家在离学校一公里多的县委家属院)分别借给我们一人一把油纸伞,我们高高兴兴的踏上回家的路。 走到黄镇铺(现在叫黄市镇,隶属自贡市镇沿滩区)我和朱同学分手了。这时离我家还有三十多公里。刚出黄镇铺约两三公里时,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紧接着乌云压顶,滂沱大雨打在油纸伞上啪啪啪直响。又一阵狂风袭来,把我那油纸伞掀了个反撑,同时撕开了道大口子,遮挡不住雨了,我索性把伞收了起来,淋着雨继续赶路。 大约半小时后雨停了,天晴了,太阳又出来了,傍晚时分到家, 淋湿的衣服也都干了,草鞋当然只好扔了。 我光着脚回到家里,细心的妈妈问我:你借谁的伞?别给人家弄坏了,咱赔不起。我说借同学的,我不会弄坏的。 第二天中午吃了妈妈特意给我做的荷包蛋,穿上一毛钱买的新草鞋,带上破油纸伞,踏上返校的路。 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向姐姐交待呀! 黄昏时分,我走到县委家属院时,没敢见我学姐。刚好不远处有家修伞铺,我进入修伞铺问师傅能不能修,他打开检查后说“一道破口子,别的都好,好修,5毛钱。”我说“修了能和原来差不多吧?”“不可能一样嘛,不过费点事,可以做到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那就请师傅费点事吧?”“得加5毛钱”,“好吧”。 回到学校己吹过熄灯哨了。自己摸黑悄悄睡下。 周一上完一天课,姐也没问伞的事,我也没好跟姐说。周二中午把伞取回来,下午放学了,姐姐要回家时,我把伞还给了她。后来也没提起这件事。可我心里总不是滋味。过了三周,我才叫上姐姐把事情原委说了一下,并向姐姐道了歉。 没想到姐用本子在我脑门上一敲说:“你这小家伙说什么呢?没关系的,以后再别说了!”自此我心里的疙瘩算是解了。 虽然过去61年了,我一直没能忘记这油纸伞的事。 作者:宗祯祥 (77岁)2020年7月11日23时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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