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的童年 我这个人,从小就多灾多病,童年时真的吃尽了苦头。 打我记事儿时候,就记得自己老是咳嗽,经常是咳得浑天黑地,捶胸顿足,满地打滚儿,有时憋得喘不过气,多次昏厥。爷娘多次请游方郎中看看,都说是痨病,没法治,只能慢慢熬着吧。没法也不能看着孩子就这么咳死啊,到处打听偏方。 有一记是叫我喝自己的尿,每天早上喝完当天早上的第一泡尿。当时虽然年小,也知道尿不好喝啊,在又杀又剐的吓唬声中,睡眼朦胧的喝下自己热乎乎的尿液,然后倒头再睡。也不知喝了多长时间,还是不见效。 又听说胎羊可以治痨病,就去找人家杀羊的人家要来两个胎羊,用醋煮熟,不加任何咸淡吃羊肉。在那糠菜都吃不饱的年代,能吃上羊肉,还管他是老是嫩,是酸是咸,只管津津有味的吃就是了。看着旁边馋的直流口水的二姐和小妹,正想给她们点儿尝尝,娘一把夺过来还给我,“这是给你治病的,她们吃了白瞎!”两只胎羊吃了,还是没有任何好转,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除了咳嗽,还时常流鼻血,一淌就是一大碗!本来就忍饥挨饿病魔缠身,身上能有多少血啊,可是没办法,穷啊!哪有闲钱治病。 这一天,我和娘在堂屋里摘野菜,听见爷和两个哥哥在天井院里搭仓囤,我高高兴兴地往外跑,想看看他们那里好玩儿不,刚跑到院子中间,一块该死的砖头绊了我一下,来了个大马趴扑在地上,额头磕在砖头上,立刻血如泉涌,满脸成了血葫芦。爷赶紧跑过来把我抱起往外跑:“快去找八奶奶!!”二哥腾腾腾率先跑出家门,找八奶奶报信。爷抱着我跑到八奶奶家,奶奶已经做好了准备。把我接过去抱在怀里,随手从灶坑里掏出一把草灰按在我伤口上,拿过备好的铺衬条子给我缠上几道。用她那粗糙的手蘸着脸盆里的清水洗去旁边的血迹,拍拍我的屁股:滚蛋吧,小兔崽子,以后走路小心点儿,啊!! 奇了怪了,经八奶奶这么一弄,感觉真的不那么痛了。奶奶真了不起,怪不得村里人有个伤病都愿意找她啊! 还有一次,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的母亲一共生养八个孩子,夭折两个,上面两个哥哥比较大,都在为八口之家与父亲共同拼搏,娘操持家务忙不过来,比我大九岁的大姐就成了我们的保姆。 大概是六岁那年的夏天,我和二姐,小妹跟着大姐去东河沿洗衣裳,到河边一看,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几乎都在那里。柳荫下,捶衣服的棒槌声嘭嘭嘭的此起彼伏,朗朗的说笑声和着小河水哗哗流淌声充满河床。我们就在大姐选好的地方下水玩耍,大姐的笑声与歌声融进欢乐的河流,水花四溅中映衬着大姐那根乌黑的长发辫和红润的脸庞。 跟着一起来的小孩子一个个光着屁股在水中嬉戏,会游泳的就在稍深处玩着狗刨。我不会游泳就和小伙伴们在浅水地儿互相泼水。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倒在水里,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水,睁眼看看,一片浑浊,什么也看不见,身不由己向下沉。张口喊救命吧,又呛了几口水,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提起,我站住身,稳稳神,喘口气。大姐正在我跟前焦急地说着什么,我听不见。大姐捧住我的头往左歪歪,往右歪歪。又捂住我的双耳一松一按,一松一按,耳边哗的一声听见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咱娘还不扒我的皮啊!!”说着,眼泪淌下来。我内疚的伸出小手给大姐擦泪,大姐一把将我拉到身边:“就坐在我身边,不要再玩儿水了!” 2014/7/10 16.12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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